两人教室,苏秦问:”老师您和吴老师的关系挺好的嘛?什么玩笑都开。“
王进说:”他这是在变着法儿的夸我了,说我把你们培养的那么优秀。他在说着一些感谢的话了,可怜他当了一辈子的尖子班的老师,高中毕业的那一刻,也没见着他们班上有几个同学在百汇堂夸他的.......”
苏秦说:“瞧着人家班上的同学都是尖子生,您这是吃醋了呗。”
王进说:“吃醋,温室永远养不出花朵,你要是在六班这样的氛围下磨个一两年,分数还能保持年纪前十,以后哪怕是上了大学,出了社会,你也会立不败之地?!地低为海,人低为王,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王进把一摞儿卷子抱着跑过来,小跑的跟在苏秦的身后,像个跟班儿。
在路过尖子班而往六班去的时候,同学们哗哗的刷题声,就像是打仗一样。
激烈是激烈,却整齐而有秩序。
回到教室后大约过了一个小时,卷子刷到了一半。
苏秦看看挂在墙上的时钟,感慨自己的刷题节奏还挺快的。
虽然旁边的窗子一打开,不时有纸絮像雨水一样飘过来。
她还是不停地要打开窗子,大惊小怪的看了一眼外面的风景。
而王进一进办公室就坐在那里把眼睛闭上了。
他并没有睡意,只是竭力要从脑海里抹去吴刚那高傲且傲慢的形象。
但吴刚的话不思量又怎能不思量?
三年前,同样是分班的时候,吴刚用同样的手段把六班的尖子生抢走。
只剩下梧桐,当年的梧桐并没有比苏秦的学习成绩好到哪儿去,也没有比苏秦长得有多好看,甚至还比苏秦多了些自卑的色彩。
这样的梧桐他当时断然是没有报什么希望的。
没想到后面她竟然因为志愿报的好,竟考上了华师。
在毕业典礼上,王进以为梧桐会在毕业典礼上夸赞一番他做班主任的辛苦。
当时毕业典礼上的坐席上并没有他的座位。
他就人插萝卜搬地挤坐在一众同学的的身后,屁股和另一个班的同学挤在同一张椅子上,腿困顿的直发涨,也不敢挪动一点儿,一动就会被挤出百汇堂。
王进实在有些忍耐不住了,捏捏自己的小腿肚子,他那青筋一条条的横亘在小腿上,就像那地里的蚯蚓。
梧桐上台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感谢吴老师对她的栽培!
这怎么可能,他强忍着狡辩。
梧桐看着挤在人群中的王进,问他:”你是王老师吧?“
王进说是高三六班的班主任,又怎么啦?
梧桐说:”瞧你六班有考过一本线的吗?!“
他把班级名单在往上翻,果然发现梧桐是尖子班的学生,一个只有尖子班的同学才能考出的分数。
这件事像烙铁一样永远在王进的心上留下疤痕,他是带着簿籍村特有的认知不高在华师读完大学。
也在簿籍村男人的认知不高的自卑中培养出了好学奋斗的性格,成了一名人民教师。
又出版了几本网文小说,小说现在也陆陆续续的改编成网游,金钱上早已经济自由。
没想到三年后,历史周期率重新上演。
吴刚采用同样的手段,让他明白商人的奸诈狡猾,远不是他苦读十年的圣贤书所能达到的。
原来读书除了让人挣到钱外,似乎骨子里的一些东西是不能更改的。
王进闭着眼睛无声的笑了。
他想。
梧桐是不知道他真正的身份,如果他是簿籍村的人,或者读过网文小说,就一定听说过他王进是个什么人物了。
王进睁开眼来,见苏秦在草稿纸上画乌龟,双手撑着额头。
一条腿瞪在座椅的板凳上,一条腿抖得跟个缝纫机一样,认真画画的样子,像极了他当年码字的时候。
这种似曾相识的感觉,禁不住一种幸福感涌上心头,伸手就在她的头顶上方拍了一下。
自母亲做过乳腺癌手术,大学的整整四年里,王进的负担是多么的沉重。
每日的清晨醒来,第一个念头就是害怕着母亲的病情会不会复发?
以至于在讲台上讲着细胞分裂,思路就突然中断了。
为了逃避焦虑。
他去了附小代课,下班了去附小代代课,感受一下不同的校园氛围。
附小最让他感动的是学校的每一个学生都非常的重视与老师的恩情。
瞧呀,教师节,学生给老师送的苹果堆在办公桌上整整一桌子。
千纸鹤,许愿池甚至各种各样奇形怪状的东西,甚至给予同学那丰厚的奖品。
什么无痕笔芯,用起来丝滑且柔顺!
风华中学是没有这种高级的笔芯的,惟有文具书店里卖的一毛钱一根的笔芯。
写起字来就像是在石碑上镌刻文字一样。
在风华路这条街上,也仅是有这种笔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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