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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台下,人群不远处的高地上。

一位衣着紫金绸缎,体态丰腴的老者端坐在太师椅上,四周还有一队贴身短打家丁,这些家丁看上去十分壮硕,每人手上全都持有棍棒。

而老者身旁站着一对约莫三十出头的男女,他们身上的衣服与跪拜在祭坛前的那些村民身上的衣服十分相似,但是与那些村民不同的是,这两人的衣服没有任何补丁,看上去好像是最近刚刚制成的。

曹大户双眼微眯看着远处的祭祀台上的巫婆,神情淡然自若。

“看起来这场祭祀进行的相当顺利,如果没有意外,这场祭祀结束之后,咱们今年地里的收成和河里的鱼获又是丰收的一年。”

曹大户身旁的一名家丁面露谄媚的说道,

“这一切都多亏了老爷您啊,要不是您花大价钱从黑巫山上将大祭司给请下来,这场祭祀恐怕没有这么顺利。”

“老爷,我觉得今年咱们的租子不能像往年那样收七成了,往年的祭祀全都是这些村民负责的,今年可完全是由老爷您一手操办的,要是还是像往年那样不变的话,那就有点不妥了。”

曹大户斜眼看着身边的说话的家丁,面露欣慰,同时用手点指身边的家丁说道:

“你说的没错,今年地里的租子全都上调一成,埠头的船只租费上调两成。”

“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办,事情办好了,你的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家丁闻言脸上的谄媚之色更甚,随即对着曹大户百般保证这件事自己一定会办妥。

而一直站在曹大户身边的男子则是一副苦瓜脸,他上前一步对着曹大户说道:

“老爷,这地里的租子和船只租费万万可不能上调了啊,这潮王河五个村子的村民种的地和捕鱼用的船只全都是曹老爷家的。”

“原来的地里租子是六成,官府去年上调了秋税,变成了两成,您再上调一成,这一下就去了九成。”

“埠头上的租费现在已然是二十五文,您再上调两成,一天三十文的租费,实在是负担不起啊。”

林城的话音刚落,曹大户身边的家丁直起腰杆,脸上带着戏谑的神色看着他说道:

“林老哥,这你就有点管的太多了吧,你别忘了,你们林家有如今的地位,都是靠了谁,我劝你别干这种吃里扒外的事。”

“当初你可是仗着你们家父母双亡的远方小儿被河神选中,让五个村子的人给你们家交钱,而且还放话出来,没有钱就将你们家那个小家伙摔死,拉着五个村子的人一起陪葬。我们老爷仁慈,怕误了时辰,所以才给你五十两银子,从你手里买下了这个小东西。”

“何况请来这黑巫山上的大祭司又花了一千两银子。老爷损失了这么多钱,不想办法补回来,难道就这么算了?”

林城闻言顿时语噎,但是他清楚地很,要是这租子涨上去了,肯定就降不下来了。

他一咬牙,今天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让曹大户打消这个念头。

他倒不是为了祭祀台下面的那些村民出头,而是他种的地,用的船也都是曹大户家的。

租子这么一涨,自己就算拿到五十两银子,被村里人记恨上外加上涨的租钱,根本不可能保得住。

更别说这钱他还想着日后给自己儿子娶媳妇用呢。

这么算下来,这买卖亏大了!

“曹老爷,您要不……”

林城的话刚出口,远处的祭祀台上的巫婆猛的站了起来,她双手高举襁褓,声音响彻整个祭坛。

“吉时已到!恭请圣婴入河!”

黑袍大祭司话音落下,祭台下方的村民们以五体投地的姿势趴在地上以示虔诚。

远处山坡上的曹大户一行人,也全都紧跟着趴在地上。

躺在襁褓中的陈武君顿感身子一轻,失重感笼罩全身。

不多时,落水的声音在陈武君的耳边响起,冰冷刺骨的感觉瞬间蔓延陈武君的全身。

虽然他还没有感受到溺水所带来的强烈窒息感,但是他心中十分清楚自己距离死亡不过是时间上的问题。

“完了!”

陈武君顿时心如死灰,眼前无尽的黑暗仿佛正在将他慢慢吞噬。

突然,

他眼前十分模糊的东西闪烁着金光正在逐渐变得清晰。

“这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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