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皓悠悠醒转过来,眼神之中满是震惊,这样的梦太过不可思议,也太过真实,好像强行给他的身世遭遇,以及不能踏上修行之道编了个由头,纯当自我安慰。
他下意识用手去摸后腰某处,摸到的只是一片并不算厚实丰腴的肌肉。气海被摧毁,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方皓尽量放缓呼吸,脑子里却是在回忆着,想起梦里出现过的那个女子的脸颊,那个清瘦决然的背影。
要是真有这样的一个娘亲.倒也不是一件坏事。
方皓急忙摇了摇头,将这个不切实际的幻想抛出脑外。他静静地看着在一旁熟睡的清儿,望着小丫头稍显凌乱的发梢,禁不住用手帮她捋了捋。他忽然觉得,两人要能一直在一起生活下去,必定是一件无比幸福的事情。
清儿微微蹙眉,然后睁开惺忪的睡眼,确认是方皓之后,她干脆将头埋在方皓的怀中,慢慢吧唧着数下嘴唇,又再度安静睡去。
至于方才那几个无比真实,真实得近乎诡异的梦境,方皓可不打算告诉任何人。直觉告诉他,被那样凶狠而贪婪的月光盯上,绝对算不得一件好事。退一步来讲,梦境如真,那个婴儿侥幸获得的一线生机,他也不想辜负,不想辜负那挺身而出的道人与这些年的努力。若是条件允许,他打算忘掉那一切。可这真的能做到吗?
当天下午,简陋的马车终于在驶离偏僻的山间小道后,踏上了石砖铺陈的大道之上。人也渐渐地多了起来,几人原地休息了起来。
远远望去,只看见几座山峰或横拦,或纵越在前,它们聚峰成势,似一只硕大白虎盘卧,城池隐约可见一个长形的轮廓,灰蒙蒙的碎影依靠高山,好似被那白虎用利爪揽在怀中。
“前方便是长安城了!”
可惜,那座城始终呈现一片灰暗色的影子,让人看不清楚实际模样。
“看上去也不咋样嘛!说什么第一城。”燕云渊骑在黑色大马之上,有些不以为然说道。
阳光暖,春日更近。几人再度出发,这一次,燕云渊脱掉了厚厚的外套,干脆下马步行起来,最后或许是觉得那手中缰绳太过沉重,他草草将马托付给方皓之后,是一人快步向前,好不潇洒。
没有选择二人上马一同疾驰,哪怕是在宽敞的大道上,方法走得并不算快。他手里握着缰绳,马背之上的清儿则是一脸的兴奋与喜悦,溢于言表。
早在前几天之时,在方皓的软磨硬泡之下,燕云渊便教方皓学会了骑马。不得不说方皓的悟性惊人,哪怕黑色大马脾气颇为燥烈,他也只花了一天半晌功夫,便能稳稳驾驭。只是还没来得及得意,当天入夜过后,方皓小病了一场,头痛了大半夜,喝下好些烈酒与几粒药之后,才醒转过来。
这样病怏怏的体质实在不好折腾。方皓不想逞强,冷静下来之后、便不再幻想着与清儿纵马扬鞭,驰骋天地间的壮阔之举。
已有几只蝴蝶在田垄间的菜地里嬉戏起来,田间更是不乏劳碌的身影。
清儿眼角的倦意渐渐退去,见着田园风光,偶有兴致处,却是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
阳光下,方皓与清儿两人说着不切实际的童言,畅想着清儿进入观月派的优渥生活,规划着进入长安赚钱的未来。方皓说得口干舌燥,虽常常得不到清儿的话语回应,他也乐此不疲。偶然有一两只蝴蝶从眼前飞过,他作势便扑,却扑了个空、也算实打实的幼稚了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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