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云渊的雷霆一击,将天鹏帮的精锐震得僵立在原地。不是这些个精锐不想逃,实在是天鹏帮规矩森严,他们逃跑的代价也实在巨大。他们本人不仅会被天鹏帮除名,哪怕是被处置之后,也会被钉在耻辱柱上,身后名声全无。

而凡是为帮派献身的帮众,不仅死者家属可以得到一笔安家费,还可从家里选择一人继续加入天鹏帮。

也是靠着这一赏一罚,每逢死地绝境,天鹏帮的人往往还能保留有不俗的战斗力,令其他帮派吃了不少苦头。

没有停下向前脚步,燕云渊强撑着身子,潇洒提枪前进。因为他知道,此时便是绝佳的屠戮时机。

每一枪挥出,便是一道优美的弧线,枪尖轻易斩断那普通的兵刃,随后,一抹血花飞溅,便有一人丧命枪下。

枪尖横扫,抹过一人脖颈,便是一株红色艳丽花朵绽放;枪尖一歪,便是那月牙落在人的胸膛,轻轻一提,便是鲜血滴落似流水;枪尖破开了雨幕,破开了兵刃,破开了人墙,破开了血肉,最后终于是破开了一条康庄大道。

道路尽头,站着的是一个不显高大的身影,一个大红灯笼早就落了地,却还是止不住那个颤抖的身影。卞庭昌早已经被吓破了胆,下意识地往后退了数步,一个脚底打滑,最后跌倒在地。

没有人知道燕云渊杀了多少人,因为一路上的尸体都不会再说话。他的脚下踏着的是一条血路,他的手上沾满了血,便是那柄百炼兵中有名的照胆银枪之上,也可见斑斑血迹。

做完这一切的燕云渊仍旧是没有停下前进的脚步,他挥枪的动作愈发轻松随意,甚至可以用洒脱写意来形容。好像一位做了多年活计的屠夫将刀落到了猪狗身上,又好像一位夺命的判官轻易落下了笔锋,燕云渊的脸上没有丝毫变化。

看到这一切,在燕云渊身后的方皓再也难以保持面色平静,眸子里面也满是震惊。

“我知道燕云渊很强,可是没有想到他这么强。”

躲在人群之中的一些天鹏帮精锐见到这番情景,此时也是心神俱震,再难兴起反抗之心。

能如此近距离看到一位一流高手出手,本该是何等幸运。可他们心底只有后悔,若是可以,他们宁肯一辈子都没这番经历。往日里在天鹏帮的威势之下,他们生活得无比滋润。此时如果拼命去搏上一搏,没有谁有信心能在少年枪下挺过一个呼吸的功夫。

这是个无比残酷的事实,在凄冷的春雨当中,众人只觉得更加心寒。

眼看着平时勇猛无比的精锐被一个少年所震慑,眼看着那少年的脚步越来越近,卞庭昌只得以手当脚,步步后退,惶惶似丧家之犬。

忽然,想到四周还有一些帮众,心底的不甘令他恢复了些许理智,卞庭昌咬着牙,发出狠厉的嘶吼:“若是我有事,我姐夫不会放过你们的。”

本来不断后退的壮汉们纷纷停下了脚步,立马有人散开,四人站到了最前排,卞庭昌很快就被人群保护了起来。这四人腰间系着青色的布带,布带上别着两柄小斧头,手里还拿着两把小斧头。

卞庭昌终于有机会站起身来,他一把推开搀扶起他的小厮,恶狠狠道:“还愣着干什么?还不用飞斧杀了他。”

不用多言,八柄小斧头脱手而出,破空而飞,在这处小巷中,成了最惊人的手段。

眼看燕云渊退无可退,他将长枪一点地,整个身子凌空,然后在墙壁上飞跃起来,堪堪躲过那些飞斧。

可就在他尚未落地之际,又有八柄小斧破空而至,速度极快。燕云渊的反应不可谓不快,将长枪狠狠刺向地面,借着那一股反震之力,再度飞檐走壁,最后翩然落地。

落地之后,燕云渊双眸一低,地上已经落了十多把飞斧。他长枪猛然一沉复又一钩,恰好勾住了一柄飞斧的把手,短小的飞斧蓦然沿着枪尖盘旋起来,好似一只久久不愿离巢的乳燕。

突然,那柄飞斧脱离了枪尖,好似一只飞扑直下的猛禽,砸向了卞庭昌所在。

飞斧越过看似拥挤的人群,从壮汉们的耳边飞过,带走丝丝头发;从壮汉的眼前飞过,带着呼啸的破空声。

卞庭昌眼睁睁地看着那飞斧越来越近,他本能地想要抵挡,却发现手中并无兵刃,而用手去抵挡,不亚于寻死。他本能地想要躲闪,可双脚早已僵硬,难以挪动丝毫。

本能的求生欲望最后只化作了一句话,刺破了寒衣十九巷寂静的夜。

“救命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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