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事情都有变数。当玲儿亲眼看着那一众凶神恶煞的护卫转身之后,她那颗悬着的心好似落下。
可是,一袭青色长袍身影挡住了那些怜衣楼的护卫打手的去路。
护卫们的神情骤然紧张了起来,寒衣十九巷空了接近一个月,便是路人都不敢轻易入内。可面前之人,单手负后,闲庭信步,眉头微蹙,似带着几分恼怒。
下一刻,一众护卫皆是低头行礼,齐声高喊道:“拜见楼主。”
玲儿自然也是躬身行了一礼,不知是不是寒冷,她那件红色的貂衣皮裘止不住微微摇摆起来,显得有些楚楚可怜。
被称作虎爷的男子将头埋得极低,身子止不住地颤抖,只觉怀里的巨额银票好像一个烫手无比的山芋,他不敢抬头,更不敢言语。
对这一切好像置若罔闻的孟怜衣轻轻点了点头,来到了小院外木门前,似笑非笑道:“玲儿,你应该知道是谁给了你卖身契,你也应该清楚这院子是谁送给他们的。你更应该知道,你不该挡在我的身前。”
毕竟是出身在怜衣楼,受眼前之人爱护垂帘,才有了那些年的安稳。不久之前脱离苦海也是拜眼前之人所赐,然而今日迫不得已,玲儿不得不挡在木门前,她笑容苦涩道:“孟楼主,玲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我只是想提醒楼主一句,送出去的东西,没有收回的道理。”
孟怜衣望了眼前这白衣女子的一眼,没有想到这短短数日功夫,这女子胆子竟是大了起来,竟敢如此对自己说话。
若不是发生那等刺杀之事,便是他也不想与那两人为敌。一人智力不凡,处事老成,贵为天鹏帮客卿长老,另一人小小年纪,修为达到一流高手之境。这样的一个组合,可谓是相得益彰。若是再有个十年,这长安城未必不是他们二人的天下。
只是,金玉楼在前,谁也不能怨他,做出这等明哲保身的决定。
轻叹了一口气,没有与一个卖笑陪醉的女子多计较,孟怜衣淡淡道:“你还是不要知道为好,因为这件事不是你能掺和的。”
玲儿抿了抿嘴,伸出右手阻拦道:“可我家渊公子与楼主是朋友。”
“朋友?”孟怜衣轻笑了一声,“这江湖之中,朋友又值几个钱?便是亲如手足的兄弟,不也有反目成仇的一天。玲儿,这个理由实在是不够充分啊。”
玲儿咬了咬牙,再度抛出一句话来:“方皓公子贵为天鹏帮的客卿长老。”
“昨天起就不是了。他已经被天鹏帮驱逐出帮派,现如今已经是一颗弃子了。”
玲儿终于是脸色大变,意识到这件事情的严重性,瞪大了眼睛喃喃道:“怎么会这样?”
看到白衣女子的手渐渐低垂下来,孟怜衣也不抬脚向前,像玲儿这样的女子性子洒脱,碰到中意的男子,往往会奋不顾身扑上。哪怕面对自己这个昔日的东家,也是凛然不惧。这一份勇气与决心,倒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沉思片刻,孟怜衣不愿再耽搁,冷冷说道:“让开吧!江湖太大,很多事不是你一个弱女子可以决定的。”
玲儿猛然抬头,又伸出左手来,咬牙说道:“但,有些事我可以决定。”
“比如?”孟怜衣的眼睛眯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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