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神京。
雕楼玉宇,郡内虽有巍峨险峻之高山,不可与琼楼神宫相争辉!条条红廊联通东西偏殿,此处,紫禁城,便是新朝的心脏。
楼象庄严,来往者无不静步躬行,而在一方紫金楼阁之中,大殿之上,长拱阴影之下,正值青春少年,身穿袍服的太子李咨,仰头望着那遥远的穹顶,沉默无言。
日上杆头,太阳的光亮和楼宇的阴影各自衬了少年的半边,黑与白的光在他身上交织成线。
身旁是从小陪伴自己的公公陈唔,低着脑袋,俯身站立。
“云南马家,近来有什么风声吗……”
李咨转过身来,声音沉稳平淡,让人猜不到他说这话时的心情。
新朝之建国,却是李自成率领农民军攻破北京城,吴三桂在外有清患,大明已亡的之时,部下马鸣川起兵造反,选择归顺投降之后建立的。因而先王器重,分封于西南之地,作为一方首领。
但到新朝如此时候,外患强大加上连年灾荒,新朝危机已然初步显现,陆续出现了几处起义反抗的情况,尤其是马鸣川后人所统领的云南一带,渐渐地也有几分对抗的倾向。
本来作为国家承平保障的一把锐剑,现在已然将几分锋芒对准了新朝自己。
陈唔依旧没抬头,朝着四下偷偷一望,确认无人后才道:“马爵爷现在久在云南,陛下也有一段时间没有传唤了,自从上次殿下去云南历练,您和马行柯小王爷私底下见过后,云南的音讯就已经少了。”
数月之前,太上曾指派身位太子的李咨以平民的身份南下,正是中兴的马家前来接见,回神京的最后一日,李咨和马家王爷马行柯在酒楼里头细细聊了一番之后,李咨便觉得马家有点儿危险的倾向。
这番云南的消息少了,李咨心中便更是觉得这马家定是要在日后有所动作,况且如今北方游牧民族袭扰事情不断,新朝虽有生机,但千顷皇城,已有蛭蚀蚁啮。
一旦南方开战,北方的游牧民族可不会放过这一个时机,凭借现在新朝的国力,很难双线抵抗。
想到这里,李咨的面上显出了一点忧心之色,道:“韩老先生南下的事情,父皇可有起疑心吗?”
“回太子的话,”陈唔道:“陛下日理朝政,又听闻清宁公主桑薨一事,近来夜不能寐,金陵正值水运修建之关键时期,凡醒神之时,皆在大殿上批阅奏折,对这件事并未上心。”
水路的修运,自是国家大事,况且这下开通在金陵一带的水运,在隋帝开通的运河基础上扩大范围,作为南下或北上之便利。
毕竟……水路也不只能运送粮食辎重,还能运兵呐。
李咨点点头,这时忽得来了几分恨意,道:“那贾史王薛马五家,都算是开朝的元老,如今也算是一代不如一代!蚕食天下之蛀虫,便是如此勋爵!沿袭着祖上传下来的官位,一个个奢靡地花着新朝的金山银山,新朝里头都是些这么个混账,才会渐渐衰弱!矛盾已然初显,我早晚,拿这几家来开刀!”
李咨语气虽重,声调并不响亮,这番在正殿上,只有陈唔一人在旁,作为从小侍奉自己的公公,李咨自然是千百的信任。
那声音,像是切齿咬牙一般说出。
身位太子,他的愿望便是让新朝在这片广阔土地上立于最高的境地。
少年的面上带着一点儿阴狠,五分唤作抱负,五分叫做戾气。
陈唔没有应答,在旁边静静地听着李咨的话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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