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血迹是从西屋延伸过来的,顺血迹滴来的方向望去,目光便穿过那扇完全展开的木门,停留在那个敞开的贴了南墙放着的漆成黄色的木板儿箱上,板儿箱周围的地面,漂浮着好些色彩斑斓的衣服。最突出的是蒙古族服饰那种独特的鲜艳。上面精细做出的各种图案和配饰,绚丽多姿。

他们在一进门的地面,采到一个完整的军用球鞋脚印,是三十九码,显然个子并不大,连地上爬着那女人扔在炕边儿的鞋都有四十码。这双球鞋印多次像图章一样红红的交替叠印在板儿箱周围灰白的水泥地面儿上。样子仿佛是一个不懂事的孩子,拿了爸爸的图章很有兴致地一次次盖在一张还未完成的画作上。

东屋床上躺着一个年龄不大的姑娘,被子完整地盖着,没有反抗过的痕迹,脖子是从前面砍开;歪在枕头一边儿的头脸干干净净,可以清楚看出她青春的面貌。枕头和枕头周围的褥子,没有渗完的血,顺了黑漆的炕沿流淌下来,在地表圈成一段儿优美的弧线。当初,一定是厚实的,如今因失了水分,干裂成一块块鱼鳞状的斑纹了。

门窗完好无损,插销也能从里面插上,没有撞击留下的痕迹。

在西边儿凉房里,他们看到一张单人床,床上的被子还是铺展的,床周围地下扔了好些烟头。床的一边靠了窗台。窗台上有只盛着半截水的罐头瓶。王月明让张永军将罐头瓶和地上的烟头分别装在塑料袋内。

这时,负责外围勘察工作的杜慧民向王月明汇报,在房后面不远的一条沟里发现了一辆摩托车,好像有人要把它烧掉,但没干成,很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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