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被鬼咬呢,”史玉宁收起药瓶,笑道,“她一定是鬼贩子了,儿子啊,这种女子不人不鬼,利欲熏心,往往薄情寡义,还是远离得好!”
木雷听娘亲这般说,心里隐隐给青豆儿辩解着,笑道,“我可不能远离她,娘,你想啊,她既然知道鬼的交易处,那我跟着她寻到那里,去端了那市场,解救鬼出来,你说,我是不是就立了功?”
史玉宁也笑了,“你一向连人也不怎么怜悯的,什么时候生了这么良善的心,连鬼都要解救了?”
木雷被娘数落,红了脸,笑道,“我自然要去看看,有值得救的就救,没值得救的,自然不救!”
史玉宁笑道,“这才是我儿子,做什么事都要有一番考量才对,你若是这般行事,为娘一定大力支持!”
“太好了,我就知道娘亲疼我,”木雷笑道,“青豆儿还在昏迷中,我抓了些药,一会儿送来,劳烦您熬一熬!”
说着,他向外跑去,跑到院子里,忽然又隔着窗子喊道,“娘亲,我一会儿来拿梨膏,您做快些!”
史玉宁苦笑着,望着儿子背影消失不见。
“娘,我帮您熬吧,”忽然从侧门走出一个青衿少年,模样跟木雷有几分相似,眉间也有远山状纹痕,只是眼睛小一些,鼻梁更加翘拔些,嘴唇厚些,看上去温文尔雅。
“看你的书去,”史玉宁斜了他一眼,“不想看书,就去院子里练练功,一个男孩子,这么喜欢进厨房,哪能有什么出息!”
“哦!”青衿少年低着头,又缩回屋里。
“霆儿,”史玉宁忽然想起什么,跨进侧门,里面却是亮堂阔大的一间房,四下里摞着书策竹简,正中一张矮几,几案正中一个小小的暗褐色粗陶茶壶,配着两个小巧别致的宽腹茶杯,杯边上,是展开的竹册。
青衿少年刚坐到案前,见娘亲进来,忙站起来,没想到,起得太快,不小心将几案掀倒了,茶壶和杯子碎成块儿,水也洒了一地。那少年跳起来,捡起竹简,小心地用袖子擦拭着,也不知擦尘还是擦水。
史玉宁看得火起,见少年那紧张的样子又觉得好笑,于是笑骂道,“你总是这么慌慌张张,就不能学学你大哥的稳重?!”
原来这少年是木家三少木霆。
木霆点头哈腰,也不知是对竹简说,还是对着娘说,“对不起,对不起........”
史玉宁终于被儿子的窘态逗笑了,说道,“雪儿出去大半天了,你去找她回来。”
木大宗和史玉宁育有三子一女,小女木雪年仅八岁,神识不全,又不会言语,每日里跟一只大山龟为伴,开始,她只在院子里玩儿,后来慢慢地走出院子,进了大山,好在山中人淳朴良善,山中险要处木大宗又皆作了封印,夫妻二人也就放心地放女儿出去玩了。
木霆擦干了竹简,将它小心翼翼地放回墙角,又去扶那几案。史玉宁倚门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知道,这个儿子有些怪癖,非得将一切复原才能听得见别人说话。
果真,他捡起茶具碎片,跪在地上,用袖子将地面擦得干干净净,又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一模一样的茶壶和两个茶杯,摆在桌子上,这才缓缓吐了口气,坐在案前。
“霆儿?!”史玉宁试探地喊了一声。
木霆忙起身,“娘。”
“找雪儿回家,”史玉宁微笑道。
木霆答应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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