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球虽然有了一丝外界的灵气，但是哪里来的鬼？
方靖轩好奇地顺着少女的指尖看去。
紫霞山的山顶狭小，一颗红缘石占据了中央，更加逼仄的山口也仅能容一人顺利通过。
想要两人并行，那么对于体型就是一个考验了。
夜幕渐渐笼罩，天地仿佛被染上了墨一般，无论哪种斑斓都要带点黑色，唯有月光像是稀释的醇酒，冲刷掉了天空泼下的墨汁。
山口恰得月色的青睐，洒下星星光点，照亮了一个面无表情的男童五官。
他就这么不声不响、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
“……”
方靖轩没想到他这么快就来了。
“那……那是人是鬼啊……”
唐梦雪躲在他身后，不敢探出头看一眼，颤抖着声音问道。
“应该，不算鬼吧。”
方靖轩捏着下巴想了想，其实也不算人吧。
“什么…什么叫不算啊，那就是鬼吧！”
少女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哭腔，抓着衣襟的手攥得更加用力了。
“那我确定一点，他不是鬼。”方靖轩觉得是自己的语气不够肯定。
“不……不是鬼的话，你说句话！”唐梦雪隔着人墙喊道。
空气继续安静着。
“果然还是鬼嘛！”
少女哭丧着脸。
“好吧，但是我知道一个可以让他消失的办法。”
方靖轩侧头看了看即使缩在他身后，也依旧紧闭着双眼的少女，不免笑出了声。
像个受惊的小动物。
“什…什么办法？”唐梦雪感到一阵风吹过都像是彻骨的冷风，不由自主地又朝方靖轩贴紧了一点。
“你只要伸出手大声对他念出咒语，他就会走开了。”
方靖轩瞅了瞅在山口杵着不动的身影。
自己没有对他开口，他倒也不会主动走过来。
“真的会有用吗？”少女觉得这句咒语好像有些耳熟，但宕机的大脑已经不怎么工作了。
“不试试怎么知道。”方靖轩鼓励地扯了扯自己的衣服，让她抓着自己衣襟的小手跟着动了动。
“可…可是，我不敢。”唐梦雪微微抬头，露出可怜兮兮的小脸。
“我和你一起。”方靖轩回头看着唐梦雪的双眼。
眼前的少女有着像是枫叶般的双眸，勾起圆润翘挺的弧线，含住一汪清水，盈着光，像是饱含韵味的琥珀，又像是晶莹蕴致的玛瑙。
“我……我的身体动不了了。”少女那双眼睛会说话，向外倾诉楚楚可怜的情话。
“抓住我的手，可以吗？”方靖轩伸出自己的手。
“嗯。”
少女犹犹豫豫，点了点头，但身体一动不动。
“那我抓喽。”
方靖轩说着话，牵住了少女紧握衣襟的纤纤玉手。
少女只觉得自己紧握的手掌在被一片温暖包覆后，情不自禁地放松了下来，任凭他随意牵住。
温热的手心相抵，胸中竟生出一点心安。
唐梦雪说不出这究竟是怎样一种感受。
“来，我们走近一点。”
方靖轩牵着她，引领着向前一步一步走去。
“我们，不要太近好不好？”
唐梦雪也不知道自己脚上的力量到底是哪里来的，就这样让他牵着一点点向前走去，只好在口上柔柔地乞求。
“这个距离可以吗?”方靖轩回头向跟在身后的少女确认。
唐梦雪从他的肩头探出半个脑袋，小心翼翼地向外瞅了瞅，发现那个吓人的男童就在几米远之后又立马缩了回去。
“有……有点太近了。”唐梦雪小声地提出意见。
“那我们往后退一点。”
方靖轩准备转身，然而少女立马就紧紧地拽住他的衣服不让他动。
“你……你不可以转身，不然……他就看见我了。”唐梦雪埋着脸抗议道。
“那，你先动？”方靖轩提议。
“我……你不带着，我自己动不了。”唐梦雪不好意思地把额头抵在了方靖轩的背上，感觉自己就像是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嗯……”
方靖轩想了想，把视线看向了那个面无表情的男童。
“你往后退两步。”方靖轩摆了摆手。
闻言，男童听话地向后飘了两米，维持在原先的海拔，脚掌却已不再触地。
还好现在的少女根本没有胆子去仔细地看一眼。
“现在可以了吗？”方靖轩征询意见。
“好像……可以。”
唐梦雪再次探出脑袋，看了看，点点头。
“那出来吧。”方靖轩牵着她的手向外轻轻拽了拽。
少女就像被主人牵着遛弯的怕生小宠物一般慢慢挪了出来。
“那，我们开始吧。”
方靖轩观察着少女有趣的神态，嘴角带笑。
“要…要做什么？”
唐梦雪睁大双眼，几分钟前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跟我喊，妖魔鬼怪快离开！”
方靖轩一边大喊，一边用左手朝前一推，五指张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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