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有德已经收兵,八旗兵却是疑心生暗鬼,步步为营,慢慢接近云从岛。他们发现脚下海冰不再平整,变成高低起伏的坡谷,一不留心就会摔倒滑出十几丈远落到谷底,停都停不下来,战友也挡不住,好在没有敌人攻击,不然死伤必重。

阿敏并不知道冰阵中的小把戏,他看着八旗兵逐渐布满矮冰阵,心中的不安越来越重,心道:“一旦上岛陆战孔有德将没有任何反抗之力,他为什么还要放我的兵马过阵?他到底有什么阴谋?”抬头看看半坠夕阳,心道:“就算有阴谋我也要拼一把,哪怕死伤一半我也要登岛,不然一点机会都没有啦。”下令道:“阵前白甲军退后,胞衣奴才们前移。”心道:“孔有德的阴谋再厉害,阴死的也是猪狗不如的汉人奴才,本贝勒根本不把他们的命放在心上。白甲兵是我族勇士,死一个都心疼。现在我大军压上,就算是有阴谋也顶不住我兵多。”

胞衣奴才们提心吊胆走在前面,他们连铠甲都没得穿,一直都是八旗组织的炮灰角色。对满洲人极度恐惧使他们产生不惧生死的勇气,明明知道自己的作用和命运依旧前进,后退会被满洲人宰杀,只有前进杀死汉族同胞才能获取生机,被同族杀死只能认倒霉。

孔有德看着敌对同胞的面孔,或狰狞,或畏惧,但都拿着刀枪一步步向自己杀来,心道:“不要怪我心狠手辣,要怪就怪明廷的贪官污吏酒囊饭袋没有尽到保护你们的责任,下了地狱记得向阎王爷告他们的状。你们的死与我无关,我总不能束手待毙任由你们宰割。”道:“准备。”

“近了,近了,还有最后三堵墙就可以上岛了。”胞衣奴才们像看到火焰的飞蛾一样扑向云从岛,他们突然发现对面的冰墙并不浑浊,反而像琉璃一样透明,或者说半透明。

阿敏心中产生无法形容的激动:“只要踏上云从岛,我稳赢。胜利就在眼前,冲呀,冲啊,就差最后几步啦。”

孔有德道:“鸣锣,动手。”

侍卫拿起火把点燃引线。

随着锣声响起,胞衣奴才举起手中的弓箭,只见对面第二道冰墙后挥出成千上万根长竿,竿头钉有木桶,桶内飞出一道道白练,劈头盖脸浇在他们头上身上,顺着脖子流进衣服,着处顿时刀割似的痛。

云从岛绝对没有用毒,在这冰冻三尺北风呼啸的天气用零度的海水洗脸洗头绝对中无毒之毒,而且这还不止洗脸洗头。孔有德已经将那条胡同靠岛一方的海冰齐冰墙凿开,海水取之不尽用之不竭,云从岛战士根本就不用露头,只需照着敌人的大概方向用大马勺泼水,满洲兵衣服很快就会湿透冻死。

八旗军纪森严,未得命令擅自后退者处死。胞衣奴才不敢后退,胆小的猫在冰墙根躲避水淋,胆子大想要搏功名的吼叫着扑向云从岛,想要玩近身战。

汉人胞衣奴才扑过墙去才看见,墙后面的海冰已经被齐墙根凿开堆在对面墙下形成斜坡,根本无法立足。由于用力过猛,闷吼一声扎在水里大喊救命,挣扎数次想爬回冰上。这边是冰墙,那边是冰坡,都无法着手。这些人不是俄罗斯的战斗民族,没有三九寒天游冬泳的超能力,不过数息就咽下最后一口气沉入海底成为鱼饲料。

躲在墙根下的胞衣奴才也好不到哪里!

毛文龙为给手下取暖,长年砍树屯聚,以至于他给天启皇旁上书说:“铁山被他砍成黄土高坡,没有了绿色植被,为就近砍树他只能搬到云从岛上居住。”工匠们从岛上屯聚的木柴中很容易就找到符合要求的木材。

朝鲜小伙子们倚身的冰胡同宽三四丈,靠岛一边的海冰被凿开,朝鲜人藏在冰墙后面紧紧握着两丈长的木柄,另一头固定着朝鲜人的锅碗瓢盆,他们只需向后一插就可伸进海沟里灌满海水继续开火,弹药无穷无尽。

这最后几堵冰墙材料不是冰雪海水,八旗兵那边用的是清水。因为太厚映过来的光线有些失真,看上去朦朦胧胧。云从岛这边下面冰雪海水,上面清水,所以无须露头,就能看到对方大概位置,然后照着那里倒水,将躲在墙根下自认为安全的胞衣奴才冻死,后面的胞衣奴才望而生畏畏葸不前。

“孔有德,你狡猾无耻,不是勇士所为。”阿敏大骂,心中的寒意更胜体表,心道:“孔有德太狡猾啦,太可怕了,绝对留不得,我就算全军覆没也要将他杀死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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