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吹雨过南楼,一夜新凉尽是秋。

碧华城的梧桐早便不是青绿的了,种在长街两道。铬黄如潮水般涌上,洗尽铅华。

微风吹过。

“今年的梧桐比往年的更好看,往年我在乡下,只见得到姿色平平的梧桐,没想到养在城里的梧桐,如此美丽。”

沈楹身着一袭鹅黄色的衣裙,长发如瀑,衣袂飘飘,如同一只轻盈的蝴蝶。

萧却身着一袭黑色华服,身姿挺拔如松。他的双眸深邃而明亮,犹如夜空中的繁星,熠熠生辉。嘴角微扬,似笑非笑,仿佛世间的一切都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萧却抬头仰视铬黄的桐梧,光影透过狭隙露了出来。

“是啊,今年的梧桐远远胜过以往。”

萧却又扭头看向沈楹,她清澈的眼中折射着金黄的梧桐。

这时他也没在看梧桐。

青鸟啼叫了几声清脆,远处传来一阵声音:“姐姐,你也在这儿呢!”

是沈仪和傅越王。沈仪像一只跃动的小鹿向前轻跑来,而傅越王双手交叉着,眼中流露着满满爱意,就算不笑,也是藏不住的。

见到了萧却,傅越王调笑道:“将军怎也有此雅兴,不知是陪哪个小女娘呢?”他明知故问,说罢,又打量着沈楹。

沈楹被傅越王盯着,有些不自在,说道:“王爷,你别老瞅我。”

傅越王一言不发,沉默地往后仰了仰,郸然:“好好好,本王不打扰你们,本王去陪仪儿喽!”

沈仪拿着几个湖蓝色风铃,不知道要干些什么,拽着傅越王的胳膊就走了,傅越王身形高大,竟软软的跟她走。

梧桐叶纷纷扬扬地飘落下来,它们轻轻地触碰着地面,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沈楹瞧着妹妹与傅越王,道:“仪儿与傅越王真是般配,那日在皇后娘娘生辰宴上,真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说来也对,碰巧那日皇后娘娘召她们上前,碰巧皇后娘娘让沈仪弹筝。真是一筝得好郎。就算有再好的音律,可无人可懂,又算得上什么,但又碰巧傅越王懂,这大抵是命中注定。旁人争奇斗艳,粉雕玉刻,却也得不到傅越王青睐。

萧却声音柔和,没有了往日的凉薄:“那我们呢,是不是也有缘分?”

沈楹思虑,手指在白玉镯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轻扣着。她细语:“我倒是认为,相遇便是有缘,哪怕是阴差阳错。”

是啊,哪怕是阴差阳错。周应阴差阳错,得到重臣举荐,成为皇上,一统天下。皇后慕容芷阴差阳错嫁与周应,成为皇后,母仪天下。

时光又何曾停歇过。意气风发到人老珠黄,风度翩翩到气若游丝,何时停歇过?

年往迅劲矢,时来亮急弦。

萧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没有思虑过这么多的感悟。

梧桐树下,有两道色彩,一道明亮温柔的鹅黄,一道威严冷淡的乌黑。

萧却道:“圣上曾给我赐婚,那女子面容姣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

沈楹来了兴趣,调笑:“哦?那你为何拒了,若我是你,如此好的女子还怜惜不得呢!”

萧却骨节分明的手划过树干:“既是人人都想得到,那如意郎君为何非得是我?况且我与她并无情感,我不愿耽误她。”

沈楹微微蹙眉:“面容姣好,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是圣上亲指,莫非,是柳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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