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李花儿说了,你们打算去喝酒?”
“是啊。”
“那就不用去别的地方了,我这里的酒不少。平时里我喜欢晚上睡觉前喝点,这样能睡的舒服一些,你呢?”
“喝不喝主要看心情。”
“那你现在的心情怎么样?”
“还行。”
朱红色的陶罐很是小巧,李子柒荷花酒同款,看着就很精致。不仅器型很正很完美,就连釉色上的也很均匀,通体没有任何的花纹,只是在瓶肩处有着一个笔画很是繁杂的字,看着应该是篆体字,但写的是什么,周小北表示根本就不认得。这样的陶罐是件手工精品,本应该放在博物架上来彰显主人的文雅,但在这里却被当作了酒瓶。
“这个字念什么?”
“柳。”
周小北笑了笑,并没有说什么。
噗。
微微一使劲,软木制成的瓶塞被拔了出来。不过在想象中四处弥散的应该是酒香,可散发出来的却是一股怪味。这种气味,和李花儿身上或者楼道中的完全相同。而且这里的更加浓厚,即便是已经熟悉了这种气味,但胃里仍旧是翻腾不已。只是那晁艳青却好像根本就没有闻到一般,玉手轻挪,便在茶几上一溜摆下了三个酒杯,这让周小北和张哲的眉头皱了起来。
缺一?
这在酒桌上可是大忌啊。
不过缺的是谁,这里边可就有讲究了。
李花儿。
亦或者说晁艳青。
这是要玩什么花样?
四个人摆三个酒杯,这在酒桌上可是很犯忌讳的。晁艳青这种在风尘中打滚的女人,说句俗话就是眼睫毛都是空的,她会不懂这代表什么意思?
晁艳青起身弯腰倒酒,嘴角微翘含笑,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目不转睛的看着张哲。随着瓶口的倾斜,一股黑色的浓稠液体慢慢的倾泻而出。同时,那股难闻的气味更加浓重了起来。
她的手很稳,看样子倒酒的经验也很足。
周小北不想去问这杯子里的腥臭液体究竟是什么玩意。
反正在这个颜值即正义的时代里,这种黑黢黢又臭不拉几的破玩意肯定不会是好东西。就算这杯子里的液体是修真小说中常常出现的万年石钟乳,天地灵液这些万年不可见的稀罕物件,哪怕是喝了这玩意之后能够原地飞升他也不打算喝。
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活。
闯荡了这么些年让周小北早就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看不清局势就瞎逞能到处装逼的没一个有好下场,自取其辱还是小事,被挖了个坑埋了或者扔在水泥地基里当人柱的也不是少数。
周小北自认不如张一山。
毕竟能吃鲱鱼罐头还能喝汤的那都是神一般的存在。
所以,别管倒酒的人长得有多美,说话有多好听,眼前这杯子里东西他是绝对不会碰一下的。于是也不废话,只是往张哲身边一站,眼睛也眯了起来,阴冷的眼神不停的晁艳青的脸上来回的扫射。
“这酒虽然没啥名气,但也算是好酒了,难不成就这么不入你们的眼?”
“没什么,只是突然没了兴致。”
张哲双手环抱,倚在沙发的靠背上,连眼皮儿都不抬一下的说道。
晁艳青双眼死盯着张哲,眼神冷的厉害。
脸颊不断地抽搐,一嘴大白牙亮的有些刺眼,两颗原本清澈的大眼珠子此时血丝密布,再配上狰狞的面容,一副想要吃人的架势。
切,这有什么啊。
这副样子看着凶,但和隔壁五金店老板娘骂她老公时的疯狂相差太远了。面对那样的凶婆娘老子都能撑下来,就你这副鬼样子就不要拿出来献宝了,不够丢人的。
……
周小北很惊讶。
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这是因为有条手臂从自家老板的身后慢慢探出,并轻轻地搭在他的肩膀之上。说是人手,其实有些不准确,确切的说法是一条由黑色液体凝结而成手臂。很纤细,形状也很逼真。这次由于距离的比较近,所以周小北可以很清楚的看得出来,这条黑色的手臂中不仅有一些碎骨,碎肉,还有很多瓦砾的碎片。
张哲没有动,只是饶有兴趣的看着这条手臂。
可能是这个举动给了手臂信心,哗啦一声,另一条手臂和一个人头就出现了。两条手臂环拢在张哲的肩上,而那颗头颅则是顺着臂膀飘忽的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得不说真的是个黑美人啊,黑色的肌肤,黑色的眼睛,黑色的双唇,就像是用最顶级的黑曜石雕琢而成。
只是你又不是吊死鬼,这条长长的黑舌头出现的有些俗套,令人看了之后颇为出戏。再联想到这个叫晁艳青的女人原本的职业,周小北心中暗笑。抛开身材相貌什么的不谈,就单凭这条宝贝舌头,别说全国空降后的价码了,就在本市,少了三千都不行!
当然,如果只看这个人头的话,这容貌还行,小东西还挺精致的。
就是出场方式有些另类。
可也就那样了。
横竖不过只是一颗人头罢了,这玩意能有多吓人?更何况在周小北在闯荡社会的那段时间里,就在殡仪馆打过工,就算是各式各样的尸体见的也不少,甚至无名残尸也见过。至于这种看着就充斥着廉价塑料感的人头实在是让他感觉不到丝毫的恐惧来。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
以前周小北会认为这不过是一种夸张的说法,主要是为了突出女性的柔美。不过今天他算是长见识了,一个女人,一个浑身漆黑但身材却极好的女人,在保持身体完整不变,却又能像终结者T1000那样像液体似的从老板的背后滑了过来。
注意这个滑字,这绝对不是夸张的描述,而是事实。
周小北歪着头看着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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