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裕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到景博侯府的,看着府上的每个人都觉得那么陌生,甚至觉得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带着些许嘲笑。
不知不觉中,他竟拖着沉重的步伐来到了景博侯府的后院,那里是元霁的闺楼。
一个靓丽的身影映衬在窗子之内,是元霁,那个自己朝思暮想都要娶到的女人。
“表妹……”他还是没忍住的喊了出来,窗前的影子一怔,随后噔噔噔噔的跑下了楼,拉开门的一刹那,元霁表现的无比惊讶。
“表哥,你怎么来了?”元霁顾不得只穿着单衣,便飞身来到了院门前。
“表妹,你……你真的要嫁给文征公的公子吗?”萧裕带着些许哭腔的问道。
元霁一怔:“谁说的,怎么会?”
“我……”萧裕急忙掏出了那张写有元霁生辰八字的红笺,隔着门缝塞了过去,续道:“这红笺上是不是你的生辰八字?是不是交到了他们府上?”
元霁借着月光瞥了一眼,上面果然是自己的八字,她眼珠一转,叹气道:“是又如何?父亲说的真没错,你一个大丈夫一点骨气都没有,天天的儿女情长,不思进取,眼看着二月初二便是春闱开始的日子了,只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好没出息。”
萧裕鼻子一酸,低声道:“你真的认为我没出息?”
元霁轻哼一声:“不是我认为,是你确实没那个本事,就连今天的文坛雅聚都败下阵来。”
“你知道今天的事?”
元霁点了点头:“有什么不知的,全上京城都传开了,虽然你守得一时擂台,但到底还是输给了别人。说什么位列三甲,哼,我看啊,不过是痴人说梦罢了。”
萧裕满眼通红的看向门缝中的元霁,问道:“你不是说只嫁给我吗,别人谁都不嫁。”
元霁的表情凝固了,片刻后回复道:“小孩子的话你也信,我今天不过才十五岁而已。”
“什么?”
“抱歉表哥,我……我骗了你。”
“骗了我?”
“嗯,在我看来,你和府上那些家丁无异,都是一只为了生活而摇尾乞怜的狗而已。唉,这些话我本没必要对你说,等到春闱一过便静静的嫁到公爵府去,但今天你既然来了,我只能如实相告了,其实,我心里从来没有过你。”
萧裕惊呆了,这不过才短短数日,却让他经历了从天堂坠落到地狱里一般的感觉。此时他疯了,发出恶狼一般的嘶吼,双手则使劲的摇晃起院门,似乎想要不顾一切的冲进去,可那根门闩却纹丝不动的将两扇门拉的紧紧的。
“表哥,别这样。”元霁轻轻的说道。
萧裕没有放手,还在不停的晃着院门,嘴里问道:“为什么,为什么这么对我!”
元霁轻叹道:“说了也无妨,如果你今天不去参加文坛雅聚,或许父亲还能留你,让你在府里做个参议,帮他写写奏折什么的。但你偏偏对我自作多情,还自不量力的代表国子监去凑这个热闹,如果真的夺了魁,面见了圣上,那父亲此前抄袭你两篇论策的事就会东窗事发,到时候带给景博侯府的便是无尽的灾祸。所以……”
“所以,你一开始就知道元翼抄了我的文章?”
元霁点了点头,补充道:“应该还要再久远一些,说实话,从一开始我便没打算嫁给你,接触你也不过是父亲安排的罢了。”
“景博侯安排的?为什么?他大可以不接纳我,将我赶到客栈去啊!”
元霁冷酷的说道:“怪只怪你的才学啊,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去找你的那个晚上发生什么事了吗?”
“我……我写下了《定国论》。”
元霁点了点头:“是了,其实那天的上午,辽王元幹让户部交出明年的花销明细,父亲想要借此机会更上一层楼,但他的学问却有限的很,根本写不出好的治国之策。丁管家便给他出了个主意,那就是利用你的才学。他在给你收拾房间的时候,看过你写的文章,知道你有经天纬地的之能。父亲怕直接跟你说,你会起怀疑,便让我……让我……总之就是那天发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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