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色绣华年,玉露西厢涩。谁盼檀郎夜月来?愁楚衣青色。

流水问行云,曲径南山侧。篱落山间燕语槐,缱绻胭脂错。

元功展开一封薄笺,没有任何的署名,但上面的一阙词却让他知道是谁写来的。

笺上淡淡的兰花香,就像第一次在石桥下的擂台上遇到她时一样,让人欲罢不能。想念是痛苦的,尤其是相思,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有时候真的会让他想要冲破一切阻碍去找她。

老奴低声说的道:“少主,来人说如果想要再见一次故人,便去东城的墨香斋,她会在那等您两个时辰。如果错过了,就是永别。”

“虎伯,我要见她吗?”元功问道。

虎伯笑了笑:“少主,这事老奴可做不了主,儿女情长的事还是您自己决定的好。”

虎伯是元功的恩人,小时候被赶出辽王府的时候,只有虎伯陪着他,那一夜要不是虎伯将他紧紧的抱在怀里躲到土地庙去,他可能早就冻死在街头了。所以他从来没有把虎伯当奴才,更多的是尊重。

元功叹息一声:“还是去见见吧,她是未来的皇后,即便和我断了缘分,也会再见的。”

于是,他换上一身轻装,跃上了马,直奔东城而去。

这一次元功看到的是一个完全女装的裴满,虽然少了几分英气,却多出几分女人的美艳。只见她双目湛湛有神,修眉端鼻,颊边微现梨涡。高楼上的阳光刚巧反射过来照在她的脸上,更显得她肤色晶莹,柔美如玉,此刻的注目让他发觉对方的眼睛中似有隐隐海水的蓝意。

“你还是来了。”裴满轻轻的说道。

“嗯。”元功静静的坐到了她的身旁。

双肩不知什么时候靠在了一起,像极了甜蜜的爱侣,心中虽有万般不舍却始终相顾无言。

许久后,元功问道:“你要……要嫁给他了吗?”

裴满只点了点头,什么都不想说,将头靠在了元功的肩膀上。

那兰花香更加浓烈了,让元功不自觉的吻在了她的额头上,瞬间让她娇羞满面。

又是一阵沉默,裴满哽咽了起来,两行泪从眼角滑落,她轻声的说道:“你……你带我走好吗?我们逃到南诏国去,哪怕是耕田织布,只要能和你在一起,什么样的生活,我都愿意接受。”

元功怔住了,他明白,这是女人能做到的最大牺牲,因为一旦离开了,整个裴府都会因为欺君之罪而被抄斩问罪。

在裴满流露出惊讶的眼神当中,元功轻轻的推开了她,坐到了另一侧去。

“你不敢?还是说你放弃不了自己的荣华富贵?”裴满凄惨的问道。

元功给自己倒了一杯酒,一口喝了下去,轻叹道:“小满,你和我追求的东西不一样,你要的是一个小家的幸福,而我追求的却是国家的强大富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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