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子夜,阴冷的风呼啸而过,偶尔掉落的树叶,也为这静谧的夜色平添了一丝凄凉的声响。

夏清欢紧了紧身上单薄的劲装,边走边忍不住唾骂她那无良师父。

你说一个五十多岁的糟老头,不在谷里享清福,一天到晚四处瞎跑个什么劲?

这也就罢了,出门必惹祸,惹出事又可怜巴巴地给她传讯,让她去善后。

老天,有这么坑徒弟的么!

要不是夏清欢刚穿越来那会儿原主被下了剧毒,躺在破草屋里奄奄一息,是这糟老头救了她一命,还教会了她医术,她才不会大半夜地赶去救他。

转进一条小巷,夏清欢突然顿住了脚步,眉头轻轻地蹙起。

不对,这也太安静了,即便是深秋的夜,旁边的屋舍也应该有狗吠声,更何况打更的声音呢?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空气中那股血腥味像蓦然绽放的烟火,越来越浓郁。

夏清欢神色一凛,脚底抹油快速背过身就要离开这是非之地。

可是已经来不及了,因为她的出现似乎打破了某种僵局,黑暗冗长的小巷尽头,原本对峙的双方都看了过来。

人数多的一方是戴着青色獠牙面罩全身笼在黑袍里的杀手,大约三十来人,手握各种暗器,身姿诡异地攀附在墙角屋檐,几乎堵住了小巷子的所有出路。

被他们困住的是六个身穿银色盔甲,身姿挺拔的年轻男人。

他们围成一圈,彼此信任的把后背交给对方,看他们防守的姿势,显然是经过长时间磨合训练的护卫队。

吊脚楼上的红灯笼被夜风吹的左右摇摆,偶尔投到小巷的微光,照亮了地上横七竖八死状惨烈的尸体,双方锋利的兵器上还在缓慢滴落着鲜血。

夏清欢这会儿恨不得自插双目,她这是走夜路撞见了不该看的鬼东西,这下麻烦了。

果然,为首的鬼面人使了一个眼色,立刻有两个黑袍人向夏清欢逼近。

他的视线转而望向银甲护卫的中间,嚣张而又愤怒地开口:“司璟尘,你跑不掉了,乖乖束手就擒,本门主留你一个全尸。”

出发前,他精心挑选了一百多名高手前来埋伏,可现在却只剩下不到三十人。

反观对方却只死了十来个银甲护卫,好在他们本就人少现在又都受了伤,更重要的是武功高深莫测的帝尊司璟尘身上的秘毒发作,已经不能出手。

“白痴。”司璟尘还未开口,守护在他身边的护卫首领陆照就忍不住骂出了口。

这个罗刹门门主被人利用了却不自知,要不是他们主上恰好毒发,就凭他们这帮乌合之众早就被灭成了渣渣。

只是现在他们人少还受了伤,又要护着丝毫没有反抗能力的主上,想要全身而退的确很麻烦。

正要跑路的夏清欢这才发现,那六个银甲护卫围成一圈,不光是为了防守,更是为了护住中间的主子。

只是那人似乎受了很重的伤,已经无力站起,只能躺在地上任人宰割。

随着脚步声逼近,夏清欢也没功夫操心别人的事,脚步轻盈一跃,运起轻功飞檐走壁。

下一秒耳边划过风声,她惊骇的侧身,险险地躲开。

叮的一声,一枚暗镖打入了小巷的墙壁上,淡绿色的液体顺着墙壁缓缓流下,发出扑哧的声响。

有毒,而且还是剧毒。

鬼面人显然是要对她这个无辜闯入的路人杀人灭口。

什么仇什么怨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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