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墨的黑衣在凛冽的杀气中微微荡起,飘逸而又带着一丝洒脱,黑色的身影显得愈发深邃。
天地间,一人一剑一飞雪,本是如同水墨画般悠远的意境,在此刻剑客的灰色眸子的注视下,显得诡异异常。
灰色的眼眸微睁,闪动着可怕之极死寂之意。
眼里除了灰,没有别的色彩,被这眸子盯着,似乎能印出人心中最深沉的恐惧。
“这是什么?”
疑问在心里生根,可没人能回答。
他们从来没有见过如此诡异的眼睛,因为这种毫无生机,满是死意的眸子他们只从死人眼里看到过,灰白且空洞。而眼前的这剑客的的确确还活着。
彻骨的冷意还萦绕在他们心头,带着阴寒的气息,挥之不去。
黑袍众人面色变得极其凝重,其中有几个 还受不了这阴寒的气息,身子微微颤抖:
“这眼珠子死上十天也都没这么白吧!”
他们魔族凶狠残暴,勇猛无畏,天下间似乎并没有什么能让他们害怕。
可此刻,他们身子颤抖的厉害,眼中惊惧之色更甚,这无疑不再证明他们已心生恐惧,是的,征战数百年没有感觉到过的这种情绪在此刻又笼罩了心头。
右佐使后退了两步,猩红的眸子满是惊疑不定。
就在刚刚,剑客睁眼的那一刹那,他只感觉到一股如同九幽黄泉的寒气向他袭来,毛孔根根竖起,而他全身都在颤栗。
那一刻,生死关头的危机感又一次充斥着他的心头,而且从未有过的强烈。
从尸山血海中走出来的右佐使当然明白此刻应遵从身体的指引,收住攻势,拉开与剑客的距离。
此刻虽并未发生什么异常,但危机关头他还是选择相信他那历经生死的直觉,靠着他那近乎从未有过失误的直觉,他才能从那数次的生与死的较量中脱颖而出,直至如今。
右佐使快速止住了攻势,深深插入红色女子体内的魔爪猛的拔出,带起漫天飞舞的血花,在阴冷的空气中,瞬间被冻成冰晶,落在地上。
右佐使眼中闪着寒芒,正要暴退而出,可就在这时,阴风袭来,泛起的寒气快到他根本反应不及,只是霎那间阴气拂过,他的身形陡然凝固。
时间在此时仿佛静止了,右佐使的脚只后撤一步,便停留在了那里。
雪原上弥漫着极其森寒的气息。没有一点声音发出,一片死寂之色。
右佐使此时惊恐的发现自己似乎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权,动弹不得,仿佛身体不再是自己的。
与此同时,一双灰色的眸子在心中泛起,眼中一片荒芜,没有生气。一阵阵死亡的气息自眼瞳中散发出来。
右佐使顿时惊怒交加,心中的恐惧之色越来越明显。
“这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我的身体不能动了!”
他在心中不断的嘶吼着,可一点声音也发不出。
能瞬息禁锢住一位出窍巅峰,这种手段他几乎闻所未闻。
作为出窍巅峰的强者,他的实力不管在修真界或者魔族中,都是可以横着走的存在,呼风唤雨,为所欲为。
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的命会掌控在别人手里,像只提现木偶一般,随意支配生死。
能轻松做到这一点的,只可能是分神境或者更高修为的大能。
可这种境界的人基本上屈指可数,修了千年万年,对修真界的事根本就不多过问。
“到底是谁?”
横行霸道的右佐使在这股力量面前,第一次感觉自己是多么的渺小,渺小到仿佛自己只是天地间的一粒尘埃罢了。
心中的恐慌根本就止不住的溢出来,遍布在他那狰狞的脸上。
无数的生与死的边缘,死亡的威胁,都从来没有让他感觉如此慌乱无力过,这股力量他根本就反抗不了。
忽的,他似有感应似的,对上了剑客那双灰白的眸子,纯粹的灰白,没有一丝别的色彩,极其空洞深邃,眼眸流转中带着阵阵死气,仿佛能摄住人的心神。
他心中一片冰寒,被这眼神盯的发怵,他有一种浓烈的感觉,被这双诡异的眸子盯过的事物,无论什么,只要是活物都会凋零。
所视之处,了无生机!
寒气来得快,去得也快,他的身子只凝固了数秒,便恢复了过来。
他立刻后撤几步,惊疑不定的盯着那黑衣剑客,禁锢的感觉虽只经历了数秒,可那种强烈的无力感与恐慌感却依旧弥漫在心头,挥散不去。
他之前的预感没有错,剑客虽看起来生机已失,经脉尽断,可似乎变得更加危险。
“那股力量究竟是什么?”
右佐使眼眸微眯。
“回光返照还是虚张声势?”
若不是刚才的感觉极为真实,他都会认为这一切只是虚幻而已。
这也不怪他如此之想,毕竟任谁也不能相信一个身受重伤,经脉尽断的废人也能爆发出如此诡异的力量。
正盯着那道黑色身影,面露狐疑之色,忽然,眼前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似是有什么东西落在眼眸之上。
与之同时,温热的液体自空中而下,纷纷扬扬的落了数滴在右佐使的黑袍上,其余落在地面上,发出滴答滴答的声音。
“下雨了?”
右佐使想抬起右手拂去眼上的雨滴时,却发现使不上劲。
“怎么回事?”
可能是刚刚强行收往攻势,手上的力量无法散去,被反震之力给伤了吧。
右佐使没有多想,伤了就伤了,无伤大雅,出窍境的强者,恢复起来极快,只需数个时辰,他便能将麻木的右臂恢复的完好如初。
他又抬起了左手,左手倒是毫无阻碍,轻轻的拂去眼上的雨滴。
眼前视线终于明亮起来,他盯着那黑衣剑客,满是谨慎之色。
不过这种状态并未持续多久,手上温热的触感,以及刺鼻的味道让他混沌的脑子突然清醒过来。
“这种时候怎么会下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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