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阿布一说,陈跃进明白了。心动,一个个的小伙子,看着眼热。

家里地本来不够种,偶尔帮忙干点,大部分时间游手好闲。不能每个人干农活都像他爹一样,一季苞谷为了多收几颗苞米,光除草能除三四次吧?这是老一辈的精神,年轻一辈暂时没几个有。

说白了都是跟以前的陈跃进一个吊样的,而且都不咋看得上地里刨食,觉得不划算,平时兜里还没一个大子儿晃悠的。又听到过一些小二父母讲的外面世界,心里早浮躁起来了。

可怎么说呢?采菌子这种事儿,个人进山捡就是。

当然有时候有必要呼朋唤友,人越多越好,比如说进深山;可有的时候又不行,利益总是能把人变得面目全非……

陈跃进读书少,但上辈子几十年又没有白活,见过的遇见的不要太多。

但他却又很希望有几个伙伴的。不一定天天一起上山下山,可需要的时候,大家就能聚集在一起,形成一个团体出没,能互相照应。

采菌这个行业,会越来越规范化,加入很多职业采菌人,基本养家糊口勉强可以,但是挣大钱并不容易。

吃过午饭后,陈跃进的队伍变得前所未有的大,而且每个人工具齐全,全屋武装。

陈跃进举起镰刀中二地喊:“今天下午我们攻打鸡爪山,同志们冲上去。”

全特么一群中二少年,单说才九岁的最小的小六,一个女娃娃嗓子尖细喊得比谁都大声,而且爬起山来没孬过谁。

鸡爪山,阿布家背后小山背后的一座大山,连绵挺长,但是爬起来也不算远,一个多小时已经上到草皮地。

一群人坐下来休息,四五个大的一人点起一根香烟。

陈跃进一边抽烟决定发言,要有领导者的气质。

“捡菌子凭的就是运气这个事情我就不再重复了。”

小三嘻嘻地打断:“小三哥你不止重复五遍了。”

“闭嘴。”小二呵斥:“听小三哥摆经验。”

陈跃进翻眼:“我有个屁经验。”

经验这东西,是一时半会摆得出来的吗?那什么,有些东西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陈跃进想想算逑,说再多也没意义,于是两辈子第一次盛大演讲就此夭折。

他烟头灭掉站起来,“走,我带你们找第一朵菌子。捡菌子,咱们村人从小都会;但现在我们捡的菌子是给城里人吃的,就有太多讲究,三哥有必要跟你们炫一个。”

他用镰刀跟着草皮不断晃,运气不错,没几米路就找到第一朵,虽然品相不那么好个儿也不大,还有点老。

他蹲下问:“怎么样?”

“三哥厉害。”

“三哥威武。”

“三哥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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