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阳看着那人当真走出来都觉得离谱:难道在眼下这个时代,搞暗杀都要有点所谓“君子光明磊落”的格调才行吗?那搞什么暗杀?这些人到底有没有尊重过暗杀的所谓“暗”字?
不过眼下确实是个叫人抓耳挠腮的情况,虽然在遇到张峒道之后,大多数时候情况都在不可控的路上一路狂飙,但是这次的紧急程度显然还是最高的——张峒道这点功夫也就在他们那衣食无忧的长安公子内部够看的。在外面到底能撑几招李平阳还真没数。
她咬咬牙,手摸了摸脚边的匕首,万一情势不得已了该上还是要上,总不能真的让张峒道为了救她命丧于此,那真是太不是东西了。
张峒道看着面前那一抹诡异的黑影,在惨白炽热的阳光下,仿佛是正午时分的一抹鬼影,模样格外可怖。他颠了颠手里四尺长的横刀,雪白的刀刃在日光下反射着冷冷的金属光:“将死之人,报上姓名。”
那黑影未曾说话,两人就这么对峙了好一会,张峒道又开口朗声道:“你既然前来送死,必然知我名讳!今日纵使你当真杀了我,明日你也别想活下去!”
李平阳躲在门后看着,听到这话却好奇地转头看看张峒道——这话说得虽然硬气,内里的含义倒是和“你知道我家里什么背景吗你就敢打我”如出一辙,弄得李平阳一时也有点好奇,这位左中郎将到底是个什么来头。
这话总算是把那条黑影说得有了几分反应,那晃动的黑影发出些笑声:“金吾卫左中郎将,淑妃张氏族亲,张珙,张峒道。”
张峒道微微一愣,随即举起横刀摆出起手式:“既然知道,却还敢拦在我面前,看起来你们倒是不怕生出事端的。”
那刺客冷哼一声手中,手中长剑抡出一个剑花,只见一道黑影闪过,倏忽间那人已经出现在张峒道眼前,手中剑刃一道寒芒闪过。张峒道提刀堪堪挡住,双脚后撤两步卸去力道,鞋跟抵在门槛的瞬间,手臂借力向前一步压过去。
刺客大约是疑心他有意对抗力气,手腕力道更强,却不想张峒道忽然收刀,从他身边一个鹞子翻身,借着刺客的背脊瞬间翻到背后,落地未稳,一刀便又从低处向上斜刺。
这一刀角度极尽刁钻,在门缝后面看热闹的李平阳都忍不住在心里叫了声好,毕竟从下方斜刺实在难以招架,加上张峒道借势绕到背后,怎么看这一招都颇有些威胁。纵使堪堪接住或者跳起躲避,张峒道下一招也大可以借着前一式的剑走偏锋而随机应变。
然而那刺客的应对身体却忽然好似一条蛇一般向后软倒在地,直接躲开了那诡谲的一剑,倒地的瞬间腿上动作迅速变化,一招兔子蹬鹰踹在张峒道的小腿上,不知为何这仿佛并不起眼的一脚居然踢得张峒道险些失声叫出来,往后踉跄两步以刀撑住地面。
“奇怪了?”李平阳正纳罕呢,却见张峒道小腿上暗红色的布料逐渐氤氲印出一摊颜色更深的水渍。再看向那刺客的鞋底,果然在刺客短靴的边缘处隐约可见几处尖刃的反光
李平阳恍然大悟,随即咬牙切齿地嘀咕了一句:“下作手段,果然还是搞暗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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