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两艘庞大的水军战舰再次经过梅林的时候,张天昌紧张地头皮都有些发麻,所幸只是路过,战船顺着格罗江向北驶去。

三命峡,就是你有三条命也别想过去的意思,可见这三命峡有多么的凶险。格罗江在三命峡处突然收窄,整个峡谷耸立的悬崖两面而立,陡峭如刀斧,如同两道巨大的屏风。受到这两面屏风的挤压,上游的水势到得这里突然变得湍急,过了三命峡后又似突然得到释放一般一泄千里。

安水生命收起船帆,他自己亲自掌舵,紧张地把握着方向。船下溅起的水花如雪花般四射喷涌,大船剧烈地抖动着,就像波浪起伏不定的水面来回摇摆,有士兵开始呕吐,船上的人都被吓坏了。

这样的状况持续了大约一刻钟的时间,很多人感觉很漫长。终于,大船在急流的推动下,逐渐平稳了下来,大家有惊无险地渡过了三命峡。

整个舰队还是有一两艘小船被掀翻,好在水军的弟兄都是游戏好手,没有出现伤亡的情况。大军在一处平缓的水面进行了稍事修整,然后继续向着马斯亚进军。

从三命峡出发,顺着水流不到两个时辰就到达了马斯亚。

马斯亚是座美丽的城市,楼宇层层叠叠,不远处的青山连绵不断,双江汇流带来别致的风景,每个角落都闪耀着独特的光彩。在阳光的映照下,这座江城更加迷人,绿树成荫的街道,优雅的建筑,还有那充满生活气息的小巷,共同构筑了南疆第二大城市的画卷。

此地江水和缓,李星云站在船头,正在欣赏着两岸的风光,遥见江岸密密麻麻驻扎着军队,一面“李”字大旗随风飘扬,知道是李广庆的军队先到了。

两军合在一处,马斯亚战役拉开了序幕。

马斯亚的守将叫南宫朔,江东曹州人氏,同广庆是老乡。早年征南疆,为铣所俘,铣见其英气逼人,便留在身边,后果堪大用,为铣屡建奇功。现地位仅次于铣,为李铣集团二号人物,因长年在维郡经营,号称“维南王”,他率领的军队被称作“维南军”。其行事杀伐果断,有大将之风。

广庆部比星云早来一天,路上也颇多波折,好在人马无恙地赶到马斯亚,此令南宫万万没想到。

雨季不乘船,这几乎是亚马江上的古训。只因亚马江一带雨季气象多变,水流急,风浪大,在雨季坐船出行风险实在太大。所以南宫以为帝国军的进攻得等到雨季之后,哪承想星云如此胆大,在雨季刚开始不久就下令进攻。好在南宫早早做了准备,否则真要措手不及了。

格罗江和亚马江的汇合处,蜿蜒如鸭头,马斯亚的市中心就位于鸭眼的位置,而广庆的部队就驻扎在了鸭脖处。鸭脖处有几处小山丘,就像鸭的喉管,当地人就把这几处山丘叫鸭喉山,广庆的大营就驻扎在鸭喉山的最高处。山下,密布的军营遍布在整个鸭脖,把南宫朔的陆路堵得死死的。但南宫以水战出名,他的庞大的水军才是主要战力。

当广庆部刚到达马斯亚时,由于部队人多,一时拥挤在河滩上。南宫派出他的大将刘厚德率二千人马对广庆部进行冲击,先下船的部分龙虎军战士迅速集结,硬生生地顶住了冲击。随着后来下船的人越来越多,加入战局的也越来越多,厚德见大势已去,仓皇逃回城内。

广庆的部队全部下到陆地,那些运兵的船不具备作战能力,便全部返回利马卡了。

星云的龙军在鸭脖山的北侧建立水军营寨,而南宫的水军营寨建在鸭喙的一个突出位置,都是建在了格罗江上。

龙军刚刚开始扎营,南宫就派来小股水军前来骚扰。维南水军初见到“神龙”和“亚龙”号,也是吃了一惊,但很快便稳定下来,很有章法的攻击两艘战舰周边的船只。龙军在仓皇之下吃了个小亏,损失了两条船,另有一条船破损。维南水军绕着“神龙”号转了一圈,得胜回营。

维南军的这两次试探,可见水军比陆军要强得多。维南的水军,除那两艘巨舰外,战船比龙军的战船不但新,而且结构更加紧凑,体量更大,速度更快,更加灵活,现在看来,数量也更多。所以,水战对龙军极为不利,只能依靠两艘巨舰进行冲锋了

星云这边讨论军情的时候,南宫那边也没闲着。南宫的士兵回报星云有两艘巨舰的时候,南宫也是感到万分紧张,商量着对付巨舰的法子。

第二天,广庆没有经过星云的允许,就带着五千虎军前去叫战,南宫依然派厚德出战。

刘厚德,冀北州人氏,同南宫朔一样,也曾是征南军战俘。两人年轻时惺惺相惜,曾和现在把陈世光牵制住的诸葛问道一起结拜为兄弟,南宫甚至把妹妹许配给了他。此人四十来岁,络腮胡子,满脸横肉,持一杆丈八黑铁枪,凶猛异常。现在,兄弟三人中,另外两人都各霸一方,就厚德混得最差了,现在还跟着南宫的屁股后面混。

厚德点五千兵马出战,来到阵前,勒住马僵,大叫:“对面小子安敢来犯?你且报上名来,老子不杀无名之辈!”

广庆怒道:“老龟八,你且听好了,你爷爷是征南大元帅李星云帐下先锋,李广庆是也。尔等逆贼,今日叫你死的明白。若早日弃械投降,尚可饶恕。不然,叫你等死无藏身之地。”

厚德也怒道;“啊呸!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娃,也敢在老子面前叫嚣,且吃我一枪再说!”说罢,打马冲过来就是一枪,两人激战在一起。

二人混战了三四十回合,打得极为精彩,两军欢声喝彩。广庆年轻锤重,正是不知疲倦的年龄;厚德多年权高位重,沉湎淫逸,早已不是年轻时候的样子。在又接了广庆一锤后,手中枪差点儿被磕飞,唬得厚德急拨转马,落荒而逃。广庆见状,赶忙追赶,眼看就要追上,斜刺里杀出一员女将架住铁锤,高叫道:“泼贼,休伤吾父!”

且看那女将:一领锦袍殷战血,衬得云鬟婀娜。更飞马桃花一朵,展卷英姿添飒爽。当真是女中豪杰!

广庆见是一个女的,便束了手脚,声音也弱了些:“你且报上名来。”

女将道:“我乃刘厚德之女,刘慧英是也!”口中答话,手下红樱枪枪似蟒蛇,招招毙命,直逼得广庆躲闪不断。

他见这女子风姿绰约,不比金月儿差,便动了心。当年他与月儿并肩作战,为月儿的风华绝代所倾倒,后来得知月儿已嫁,每每心中饮恨,不得释怀。今又见如此美艳的女子,怎不倾心?于是便一边躲闪,一边口中调戏道:“好一个狠辣的小娘子,下手这么狠!敢不是谋杀亲夫?”

慧英又羞又怒,骂道:“呸!好个无耻之徒!看我不挑死你!”边说着,“刷,刷,刷”又是三枪连刺,广庆已然放开了手脚,轻松地避过,口中不停地叫:“打不着,打不着,打不着。哈哈哈。。。”

慧英越发恼怒,拨马回转身就跑,广庆边笑着边追。慧英暗暗捏了支袖镖,回身射向广庆的面门。广庆急躲闪,袖镖把头盔打了下来,广庆也跌落下马,被慧英用枪抵住,众军士拥向前去绑了。

厚德见女儿拿了广庆,挥手指挥众军掩面杀去。虎军将士即刻组成阵地防御队形,边打边撤,并赶忙回报给星云这边的战况,星云令破天率军接应。

虎军将士硬生生地顶住了厚德的第一波攻击。厚德暗自倾佩,别的军主将被擒都是一哄而散,这个军却是并不慌乱,仍然有秩序的撤退,可见治军水平不是一般的高明。

正在僵持之时,虎军的侧面突然传来一阵箭雨,导致众多将士猝不及防,纷纷中箭倒地,阵型顿时乱了起来。原来却是南宫出动了水军,此时见厚德正同虎军相持,眼见虎军的侧翼在维南军的水军面前暴露无遗,维南军水军统领谢春秋便指挥水军善射将士对着虎军侧翼一阵猛射。此时虎军的将士正全力关注着正面之敌,无人关心侧翼,让春秋得了机会,助了厚德一臂之力,顿时死伤了数人。厚德趁势掩杀,虎军再也控制不住队形,向后退去。正好破天率领一万天狼军来接应,才逐渐稳住了阵脚,徐徐退去。厚德见占不了便宜,便也鸣金收兵,打道回城。

虎军回来后,向星云汇报战况,星云气笑道:“这个李广庆,犯了花痴了!这次就让他好好吃吃苦头。”

众将道:“李将军可有性命之忧?”

星云道:“不会,他乃我军高级将领,南宫朔不会这么傻上来就杀,否则他性命必休矣。”

再说刘厚德回到城里,绑着广庆去见南宫,南宫高兴地要为厚德请功。对于广庆,他都懒得看上一眼,随口说道:“砍了!”刀斧手立即押下,就要送广庆归西。唬得厚德赶忙求情:“大帅,此人杀不得。此人乃帝国龙虎军副统领,南征军西路军的二号人物,同南征军的统帅是挚友。此时若杀了此人,必招来帝国军的疯狂报复。若能招降此人,必能从内部瓦解帝国军。”

厚德看着五大三粗,实则精明异常,他早就看明白了:两人已不比从前,对于厚德来说,南宫早已无奖可给他,到了他这个位置,金银珠宝已经不算什么了,南宫总不能把位置让给他吧。其实南宫也不敢杀,或者不会杀,只是演一下戏罢了,让厚德求个情,卖给他一个面子。厚德也不傻,人是我抓的,今日这人若是杀了,他日我必死无藏身之地。留他一命,来日或许会救我一命。

“噢?如何招降此人?”南宫疑惑道。

“我观此人对小女有意,俗话说,英雄难过美人关。若能招为乘龙快婿,岂不美哉?”

“哈哈哈。。。好妹夫,你打得个好算盘!就依你,看如何把他招为乘龙快婿!”

广庆正跪在帐外,心中懊恼,就这般丢了性命,太不值当,果然色字头上一把刀,这刀也来得太快了!

这刘厚德走来,屏退左右,冲李广庆一揖道:“将军得罪了!不知将军觉得小女如何?”

“小女国色天香,我是无福消受!”广庆没好气地说。

“将军可有家室?”

“没有,怎么?”

“我欲把小女嫁你为妻,将军可愿?”

广庆被这喜从天降给惊呆了,连声说:“我愿,我愿!”

“你可愿降?”

“你这是消遣我来了,没那个可能!”

厚德叹了口气,知道不会轻易说动他,上前解开绑绳道:“不降便不降吧,你且跟我走。”

广庆见这么轻易就放了他,想看看刘厚德耍什么幺蛾子,便跟了去。

再说那谢春秋在虎军那里得了手,精神大振,便指挥战船一路驶向龙军大营。

此时,龙军的将士还未集合,李鲤和水生被星云召集去商讨战事,见到敌军前来,纷纷跑到船上准备迎敌。

仓促之下,被春秋冲入营内,见船就撞,见兵就砍,一时之间,龙军死伤严重,其余的驾船就跑。只有那两艘大舰上的士兵还在拼命射箭,阻止着谢军的破坏。

谢军见小船跑得跑,毁得毁,只那两艘大舰无恙,便打起了大舰的主意。谢军先是围着大舰转圈,寻找着能够上舰的地方,怎奈舰身上光秃秃的,悬梯早就被舰上的龙军收走了。

见无法上舰,谢军便点起了火把往舰上扔,箭上绑着引火物向船上射。点燃的火把又被龙军的弟兄们扔下来,差点儿烧着了自己的船,射出的箭根本就没有威力,要么射不动桅杆,要么点不着船上的物品。扑腾了半天,只得悻悻而去。

谢军走后,龙军只还剩下几艘小船回到了营内,损失还是相当惨重的。

战报汇报给星云后,星云勃然大怒,令鳄霸前去保护龙军大营。霸得令,出帐跳上云端。

星云一直让霸跟在身边,他早就憋得心痒。心想被动保护哪有主动出击痛快,因此便一路追踪维南军的水军。行不多远,便见到一支船队正缓慢行驶,隔着一里多地,他便一头扎入水中。

维南水军此时刚得胜仗,正耀武扬威地缓缓驰回大营。突见水面上浪花翻涌,水中似有一物正向船队急速驰来。士兵报予谢春秋,谢大惊,命船队紧急避让,已然来不及了。

只一趟!谢春秋只觉得身形猛地向上,再看时已到天上,随即自由落体地往下掉。好在自己的船没翻,掉在甲板上,摔了个七荤八素。船落在水里,砸起了巨大的浪花,真是不幸中之万幸。再看其他船只,就没有他所在的船那么幸运了,翻船的翻船,进水的进水,士兵落水的更是不计其数。

那物洞穿了整个船队,翻船的有十之八九。没有翻船的正暗自庆幸,眼看着那物逛了一圈又返回来了,直接唬得春秋魂飞魄散。

那猪婆龙游了一圈,只这一下就把敌方的船几乎都撞翻了,正觉得没劲。见有一艘旗舰还没有翻,好奇地露出了头看,见甲板上有一人,穿着打扮同其他人不一样,正吓得拔出刀来往后退。想必是个小头目,霸的恶作剧心理作祟,决定吓他一吓。

那猪婆龙露出身子,大半个龙在外,显得比那艘船还要大,张开大嘴,似要把整条船都吞下去。

“喉~”

这条猪婆龙冲着春秋大吼一声,吓得他三魂没有两魂,只道是这次连命都要搭进去了。没想到这龙吼了一声后,钻进水里走了。

春秋半天才回过神来,赶忙命救船救人,一直折腾到天黑,好在那条龙没有再出现。

维南水军经此一折腾,大都认为这是得罪了老天爷,才派了条龙来。更有士兵把这条龙描述地极为恐怖,什么血盆大口,青面獠牙的,传闻慢慢在士兵中间流传,导致更多士兵不敢再出战。

广庆跟着厚德一队人马在街道上骑行了大半天,终于在一处气派的府邸前停下来。广庆下得马来,见府门前有两个石狮子,石狮子后面是四个卫兵,府门上高挂着“将军府”三个大字,隐隐有压迫之感。

厚德领着广庆进了刘府,在客厅安顿下来。他请广庆稍坐片刻,便转身去了女儿的闺房。见到女儿,“扑通”就跪了下来,大哭道:“闺女啊!快救救老爹吧!”

刘慧英大惊,赶忙和丫环搀扶老爹,厚德就是赖着不起:“你要是不救我,我就不起!”

慧英着急道:“你且起来说话,你这当爹的,跪在女儿这里算啥?”

厚德这才抽泣着爬起来,丫环赶紧搬来椅子坐下。

“女儿啊,你这下可闯了祸了,你可知你擒下的那人是谁?”

“管他那人是谁?”

“他便是帝国军的二把手,龙虎军现在的实际管控人李广庆李将军。”厚德为了把事情说得严重些,可着劲儿地吹嘘着广庆,“你可捅了大篓子喽,现在南宫那老儿,要杀李将军,我是拼了老命才保下了他。”

“爹爹,你保他做甚?”

“傻丫头!保他就是保我们家全家性命!”

“这跟我们家什么关系?”

“你!你可真是个傻丫头!那帝国军的统帅李星云,和历次南征的将军都不一样。他只带了区区两三万人马,短短的两三个月就把唐果的四郡收回帝国,那唐果也死于非命。我还听说,他在委郡把当地势力收拾的服服帖帖,这些势力唐果多年都不曾收拾利索,他一来就收拾了,可见此人不简单。现在他又冲着南宫朔来了,我看他的军队同其他的军队的确不一样,南宫朔早晚要被他给收拾了。你抓了他们的二把手,一旦他要是被杀了,我也性命不保。”说着,掩面就要再次哭泣。

“爹爹,你怎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常言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堂堂维南军岂会怕他们?”

“维南军倒是不怕,大不了投降便是。”说起投降厚德脸不红心不跳,只是一想起后果,便感到心疼地佯哭道:“只是这安稳的日子我还没过上几年,一旦城破,哎呀我的六个小妾呀!”又难过地看了看丫环落梅,“就是你们,也要跟着遭殃了。”

那落梅早吓得花容失色,胆颤心惊地对慧英道:“小姐,老爷不是说,你能够救老爷吗?你且听老爷说说。”

慧英也回过神来:“对啊,爹爹,你且说说,让我如何救你?”

“噢!”绕了一大圈,差点儿把正事儿忘了,“那李广庆李将军也是一表人才,女儿你若是嫁了他,不但从此以后再也不用担惊受怕,而且也为你找了个好人家,以后我们也可以颐养天年了。”

“什么?”慧英几乎要跳起来,“爹,你要我嫁给那个登徒子?”

“什么登徒子?那是李将军喜欢你!”

“我不嫁,要嫁你嫁!”

“你!闺女,你不为我考虑,你总得为你那年幼的弟弟考虑考虑吧,总不能,他还未成年啊!你总不能让我老刘家绝后吧?”

“爹,若真城破,我会护着弟弟出城的!”

“那你母亲呢?那你那几个姨娘呢?你能护了几个?”

慧英不语,厚德又从椅子上下来跪在地上。

“闺女啊,爹求求你了,你就答应爹这一回吧!算我求你了,我给你磕头了。”说着就要往下磕,丫环急忙拉住。

“小姐,你就答应了吧,姑爷好赖也是个大将军啊!”

“是啊,他也是个大将军。你不是从小就想当将军吗?将来你们也都有共同喜欢的事情,可以经常切磋切磋。这不挺好的吗?”

“爹爹,你容女儿考虑考虑。”

“行,爹爹等着你的好消息。”厚德见女儿开始考虑了,知道有戏,不便逼女儿太紧,赶紧起身出门,找闺女她娘去了。

刘慧英的母亲就是南宫朔的妹妹南宫氏,她的性情温和,同丈夫相来恩爱。厚德只说给女儿找了门亲事,对方是个大将军,将来能保刘家无忧,女儿不同意,让南宫氏劝劝女儿。南宫氏听了却很高兴,直说女儿不懂事,天大的姻缘到哪里去找?

南宫氏先到客厅侧房偷偷地见了李广庆,见果然一表人才,满心欢喜地跑去劝说女儿。做母亲的就是有办法,再加上落梅那丫环也从中劝说,慧英最终不得不答应了这门亲事。

厚德得知女儿同意了婚事,高兴地恨不能马上就办婚礼。到了客厅告知广庆,广庆虽觉得有些荒唐,但心里还是满高兴的。

厚德让人查看黄历,要挑选个黄道吉日,结果发现当天就是个好日子,这老儿喜不自胜,当即令下人张灯结彩,当晚就把喜事办了。

这也是厚德不想让人知道他嫁的女儿是帝国军的人,毕竟双方还在打仗,这事传出去也不体面。但刘厚德从一个穷小子能到今天实属不易,在这时候实在是不愿让自己得到的一切付之东流。因此他采取的策略是两边都能捞到好处。

当晚拜完堂入了洞房,广庆满心欢喜地就要揭红盖头,慧英却是自己扯了下来,照着广庆的面门就是一拳,广庆闪过,左手就要抓慧英的手腕,慧英缩手,伸腿向广庆踢去,广庆抬腿挡住,两人你来我往,就在洞房里动起手来。

连续几招过后,慧英终不是广庆的对手,手脚都被广庆缠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广庆笑道:“你还真要谋杀亲夫啊?”

慧英斥道:“你放开!”

“不放!”广庆乘机在慧英脸上亲了一口,“放开你还得动手!”

慧英满脸通红,终是口气软了下来,道:“我从了你,你今后不能辜负了我!”

“那是自然!”

就在广庆松手的一瞬间,慧英腾出手,一把抓住广庆的腰部,用力一扭。

“噢~”广庆一声惨叫,慧英得意地拍拍手。

且不说李广庆夫妻恩爱。

第二天天狼军陈破天继续叫阵,刘厚德主动请缨,南宫朔心生疑虑,派杨云和牛松两员副将相随。

双方通报姓名,两人战在一处。破天使一把裂焰刀,与厚德的黑铁枪战了十余回合,厚德在双方会面时悄声道:“李将军无恙,找个僻静处详谈。”

破天心神领会,佯装不支,虚晃一刀拨马就走,厚德高叫:“哪里走!”打马便追。两人且战且走,渐渐地走得远了。

厚德追到一处拐角,被破天叫住,两人一起下马。厚德告知广庆的现状,两人商议要里应外合拿下马斯亚。

简短的会面后,两人再度上马,陈破天从另一侧跑出来,厚德继续追着打。回到场中,两人又装模作样的打了几个回合,就此罢手,双方回到自己阵营。

杨云和牛松问:“怎么不打了?”

厚德大言不惭道:“他打不过我,我体力不支,却也伤不了他,歇息一下。”

杨云和牛松面面相觑,却也找不出毛病。

破天回营进到大帐,将他同厚德商议的事情汇报给星云,星云笑道:“得加快攻城了,这个刘厚德不仅害了自己,也会害了副统领。”

“怎么讲?”破天不解。

“刘厚德自以为聪明,南宫朔可不傻。这种通敌行为放在哪方都是背叛,往往不会有好下场。”李星云道,“传令,命刘三猛、王希军、王寿春,各带一千虎军,两千天狼军攻南北及东门,陈破天带五千天狼军攻西门,李鲤、安水生率龙军出战维南军水军。”

各军领命,各自行动。

南宫正在为水军流传的龙的传闻感到头疼,士兵们不但传的有鼻子有眼,更是因为许多士兵亲眼所见,令南宫也不得不相信。只是关键时刻士兵畏战却令人大为光火,正要杀几个人以树风气,士兵突然来报,帝国军从四面攻城,各城门危急。南宫只能先放下这边,前去主持城防大局。

俗话说,人算不如天算。正等星云大举进攻马斯亚时,天空突降暴雨,这场雨暂缓了马斯亚的城破,却把厚德置于了危险之中。

是夜,大雨依然瓢泼,南宫朔单独把刘厚德留下,两人坐一起喝酒。

“厚德,我们有多长时间没有单独喝酒了?”南宫追忆道,“上次喝酒还是十年前那次,你把唐果打回了委郡,得胜归来后我给你摆得庆功宴。”

“嗳,老喽,打不动喽。”

“谁说老了,我昨天在城墙上,看你的枪法又有精进,若是再年轻十岁,你不见得会输。”

“那得再年轻十岁才行哟!”

“这几年你有些荒废了。”

“打打杀杀的日子过够了。”

南宫听闻此言,沉默良久,才道:“厚德,你是因为五年前那次,你本得胜,却被李明贺摆了一道,差点儿丢了性命,事后我没替你说话你怨恨我吗?”

“嗳,不敢,不敢,我这是说哪里话?我是你妹夫,哪里敢怨恨你!”

李明贺是李铣之子。四年前,陈世光二次征南。有一次世光陷入困境,铣派出儿子明贺出战,明眼人都看出这是铣给儿子一次立功的机会。可厚德部因为离得近,认为机不可失,抢先一步出击。世光命不该绝,逃离险境后,重新组织人马设伏。明贺故意引厚德进入世光的伏击圈,损失惨重,厚德也差点儿死于非命。最后论功行赏时,铣迁怒于厚德,重责五十军棍以示惩罚,南宫等一干将领,无一人替他求情。自此后,厚德心灰意冷,一心追逐享乐,五年连娶六房小妾。

“厚德啊,李铣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我等若替你求情,你只会承受更重的惩罚。”

“大哥,咱们替李铣卖命,这么多年来也没落到多少好处。他一个藩王,还不是仰仗着大哥和三弟给他撑门面。”

“这种话在外面可不能乱说!”南宫表情严肃,过半晌又问,“那李广庆可曾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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