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禾将水往顾渊的方向推了推：“不用了，谢谢，那支笔你就…当我送你好了。”
姜禾很坚持，顾渊也不好再说什么。
“行吧。”他拿起这瓶水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姜禾微微抬头，看着对方远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这是她第一次和顾渊进行交流，自己的确很渴，顾渊也不是坏人。
但家里再三强调过不要接受别人的东西，也不要轻易欠人情，哪怕只是一瓶矿泉水。
不然以姜禾的颜值，稍微主动一点，何至于学生时代没有朋友和恋人。
可如果姜禾不是这种性格，那也不会和顾渊发生故事。一饮一啄皆是天意。
看着书上密密麻麻的单词，姜禾轻轻叹了口气，但愿他不要生气吧。
突然一张数学试卷铺在了自己书上，上面写满了每一道题的解题思路和过程，内容比教材辅导书还要详尽。
这是？
姜禾惊讶地抬头，看见顾渊正笑呵呵地看着她：“我也不喜欢欠别人人情，总不能白要你的笔，这张试卷借你。”
“那个…谢谢。”
只是“借”的话，应该不算“欠人情”吧……
姜禾如此安慰着自己，默默拿出一个错题本进行对照，然后就是好一阵涂改。
越是修改，姜禾脑袋埋得越低，好丢人，怎么全是错误的数字……
还有81天就要高考了，这样下去可怎么办呢。
顾渊没有离开，看着女孩不停修改那些错误的数字，继续问道：“以后老师讲试卷我都给你写一份正确的解题过程，但你以后要帮我一个忙，行不？”
姜禾眼神都在放光。
不得不承认，对方拿出了一个她根本无法拒绝的条件，像这种普通中学的学生很少去抄解题过程，而成绩好的学生也不搭理姜禾。
想要一份详细的解题过程，顾渊是她唯一的选择。
姜禾也清楚现在正是关键时刻，自己理科太差了，很需要一份详细的上课笔记。
可她还是有些迟疑。
带着疑惑的眼神，姜禾望向顾渊。
“你...为什么选择我啊？”
她没有询问顾渊到底想要她做什么，而是更加好奇对方突然接近自己的原因，在此之前，两人可几乎没什么交流，都是姜禾一个人的单相思。
现在心上人主动靠近自己，反而让她有些无所适从。
“没什么原因，或许是缘分吧。”顾渊随口道，他只是不希望姜禾高考失利。
“缘分？”姜禾念叨着这两个字，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好像又说了很多。
难道他想起两年前……
还不等姜禾反应，顾渊就转身走了。回到自己座位上，此时同桌赵春正埋头记单词。他看得十分认真，注意力十分专注。
对于头脑简单的赵春而言，英语是最简单的科目了。
英语是这样的，学生只要记住单词就好了，而其他科目要考虑的事情就很多了。
顾渊坐了小会儿起身走向饮水机，拿着水桶离开教室，几分钟后扛着一桶水进来，撕开瓶口的塑料封签，将水桶倒插在饮水机上。
动作一气呵成，做完这一切后他再次回到了自己座位上，开始回忆今年的高考题目。
赵春茫然地抬起头问道：“顾哥，咱不是有水吗？”
“两瓶水哪够今天喝的，顺便去商店搬了一桶。”
“班卡在你这儿？”
“不在，我自己掏钱买的，这点小钱也懒得报销了。”
赵春张了张嘴。
他不聋，刚刚顾渊和姜禾的话他都听到了。想要说什么，但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
体育课之后是一节英语课，英语老师在课堂上说着解题技巧，阅读理解要把关键词圈出来，看前后文，找出时间、地点、人物……
顾渊打着哈欠，并没有将这些放在心上，他有七成的把握可以在高考上找出正确选项，所以这些解题技巧对他而言并不重要，倒不如趁这个时候多背些单词。
下了英语课就是午休，连同吃饭和午觉，一共有两个小时。
四中不是重点中学，在普通中学也属于中下游的位置，课程安排比较宽松自由，不仅没有晚自习可以每天回家，午休时间也能出去。
当然，代价是学校升学率惨不忍睹。
校长也尝试推行过衡水模式，但很快就被学生投诉举报，以失败告终。
衡水中学：我挑的是什么学生？中考分数680分以上的学生！都是乖宝宝。你带的是什么学生？中考分数有几个过500分的？你能带吗？带不了！没这个能力知道吗？让他们凑合着混个高中文凭就行了。
顾渊笑了笑，这样至少高中时期是美好的，如果像其他重高那样早上五点起床，晚上十一点下晚自习，全年无休连续熬三年。
大学后再熬四五年，甚至七八年，毕业后背上三十年的房贷车贷，再生二十年的病，一辈子也就过去了。
这是顾渊的前世。
这一世的未来是何模样，顾渊不得而知，但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
江州四中不是寄宿制学校，不用上晚自习，每天只提供午饭。
推行“衡水模式”失败后，老校长便将精力放在了学校食堂上，全校师生都是吃一样的饭菜，所以四中食堂的伙食相当不错，而且还很实惠。
一勺荤菜的价格是3块钱，一勺素菜是1块钱，米饭也是1块钱一份，吃不饱可以一直加。
一份红烧肉、萝卜炖羊肉和土豆炖牛肉，再加上几勺炒空心菜和包菜，连同一份不限量的米饭，总共不过12块钱，却能吃得营养均衡。
普通学生6块钱是保证能吃饱吃好了，如果想“奢靡”一把，加两勺荤菜也就6块钱。
学校伙食太好，这可就苦了学校周边的餐馆。
绝大部分学生会选择在学校吃饭，而顾渊却在午休时间里，大步离开了校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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