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他的道谢,山神顿了顿,接着道:
“虽然你有点笨,学一首曲子要学一天,还会平地摔进鱼池,把祭祀服弄湿,但还是……谢谢你。”
岁聿心底那点子感激忽然减少了不少。
夸人能不能直接夸,不要搞什么欲扬先抑啊喂!
“看你心诚的份上……”
他说着说着,又握住了岁聿的双手,十指上都结了一层血痂,能瞧出练琴的人吃了不少苦。
山神顿了下,接着说:“今天我为你演奏,算是作为报答。”
岁聿受宠若惊,几百年间都是凡人向神明祝祷献乐献舞。
他一个平平无奇,最后祭典都没上的人,竟然还能听到山神亲自为他演奏。
难道他昨天敬业到吐血的行为感动神明了?
这算苦尽甘来吗?
山神听不见他心中弯弯绕绕,他松开岁聿的手,坐在树下石凳上,奏起了琴。
泠泠琴音犹如湘水清波,澄净安宁。
岁聿感觉自己从内到外仿佛都被洗涤了一遍,昨日弹琴时隐隐作痛的脑袋都轻快不少。
一曲罢,岁聿陶醉道:“好听,我感觉我整个人都升华了。”
岁聿还想拍他的马屁,忽然感觉自己额头好像被什么东西碰了下,只听山神说:
“我该走了。”
芳草当时跟他说的是四五个时辰,可这才过了不到半个时辰,岁聿惊讶:
“这么快吗?”
四周只剩树叶窸窣声响,安静无比。
“大人?山神大人你还在吗?”
岁聿伸出手四处乱摸,不敢贸然把盖头摘下来,嘴里念叨着,
“你若是真走了,我可以把这东西掀下来了吧?”
没人回应他,岁聿自顾自道:
“走了的话,我可要掀了啊。”
忽然一阵狂风拂过,直接把他头顶的纱吹走,白纱挂在树梢,和枝头白樱一起被风吹得颤颤。
岁聿环顾四周,发现附近已经没人了。
“师兄!师兄!”
沉璧的呼喊声拉回他的思绪,岁聿这才想起来自己是被凭空掳走的,他师妹肯定着急死了。
岁聿临走前还看了眼身后白纱,心想这料子看上去好像还挺贵的,不过枝头太高,他够不着,只能肉疼地往回走。
还没走几步,岁聿就看到了沉璧,招手道:
“沉璧,我在这!”
沉璧终于看见他,差点急哭,斥责道:
“你真是要吓死我,你去哪了啊?怎么跑那么快,我说着说着一回头你人就没了。”
岁聿讪笑解释:“如果我刚刚说我被山神掳走了,你信不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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