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尉迟济十三岁后,尉迟璟已经渐渐开始放权给他,自己也越发清闲起来。

又在目送女儿出嫁后,尉迟璟的心莫名空了一瞬。

站在他身边的陆妧夕不动声色按下他的手。

夫君这一两年来对容姐儿的疼爱几乎是溢于言表,就是对济哥儿的爱意也快摆在明面上。

无端的,陆妧夕想到汀玉前几日进宫与自己说,感觉陛下变化很大,认真想想后发现确实如此。

汀玉还说陛下的变化是因为自己的到来、自己的陪伴。

是这样吗?

陆妧夕微微仰头,目光之中的天子眼眸暗沉,下颌线冷峻,罕见的不舍之情都快溢出来。

她缓缓莞尔,握紧天子的手,指腹压着他指骨处一小块凹陷的旧疤。

察觉到她的动静,尉迟璟低头与她四目相对,刹那冰雪消融、暖阳乍现。

凤冠霞帔,八抬大轿。

红毯从皇宫内的宫殿一路铺到宫外的公主府,奢靡非常,皇恩浩荡。

陆妧夕也没想到过去给女儿与一同上课的郎君,居然会这般讨女儿欢心,更没想到女儿会一直跟在这个郎君身后多年,非他不嫁。

问她缘由吧,女儿大大咧咧说付兰辞最好看。

幸好兰辞也算是自己与夫君眼皮底下看大的,为人品性都是上乘。

就是,他不喜欢女儿,而女儿这么喜欢他,这一点叫陆妧夕很是无奈。

直到某一次她无意间看到付兰辞望向女儿的眼神,那一刻她才明白他的心中也有女儿。

她与夫君捧在手心疼的孩子,终于成家了。

忽然,一滴泪水滑落,砸在地面上,染湿一处。

陆妧夕失了神,怔怔凝望着孟容祯与付兰辞的背影远去,他们身前、身后整整齐齐列了不少宫人与一众陪嫁,浩浩荡荡,看不到尽头。

良久,陆妧夕平复自己波动的情绪后才问身旁之人:“太子呢?”

闻言,尉迟璟深吸一口气。

还能在哪?

肯定是躲到某个角落哭晕过去了呗!

他的儿子他还不了解?!

别看现在的太子做事沉稳,但一遇到容姐儿的事,说哭晕过去都不夸张,恐怕鼻涕泡都哭出来了。

妥妥的护姐。

罢了,正得他意。

就算尉迟璟没开口,但陆妧夕还是在他幽怨的脸上看到答复,她一时没忍住轻笑出声。

……

三日后孟容祯携带着付兰辞回宫,与陆妧夕等人闲聊甚好,倒是十三岁的太子从始至终都是冷着脸。

见状,孟容祯便让付兰辞陪着太子走走。

微风不骄不躁,空气中弥漫着馥郁芬芳的花香,奈何与付兰辞走在一起,太子便感到不舒服。

一想到自己金尊玉贵养的皇姐就这么便宜给这个牛粪,太子就要被气得晕厥。

当然,太子绝对不会承认在皇姐出嫁那一日,自己在城楼上哭得泪流满面,这会有损他的面子。

“孤把话放在这!你要是敢叫皇姐落泪,孤定然会铲平你付家!”

做什么明君,还是做暴君来的好!

太子可不管什么名誉,他只知道,一切伤害母亲与皇姐的人都该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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