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雾幕斯迎来了今年的第一场初雪。
咖啡厅内四周都被充沛的暖气笼罩着,温暖如春,也驱散了她身体里缠绵的寒意,披着毛茸茸的大衣,戴着白色的羊粘毛,踩着沾了一圈小羊毛的雪地靴,把自己全身上下裹得密不通风,恍若一个出走的雪团。
典型的南方游客扮相,而的雾幕斯最是受南方人热衷的旅游胜地。
即便再冷再冻也总有几个不知死活的,而辛月更是这不知死活中最特立独行的一个。
勇敢的人先享受世界。
可自落地雾幕斯的头一天起就发热咳嗽,身体明明就承受不住高原缺氧,还为了看希希里的驯鹿跑出酒店。
若不是半道被积雪拖住行程,地铁暂停通运,回不去入住的酒店,她也不会百无聊赖地在咖啡厅里消磨时光。
当然这世界上的闲人确实也不少。
辛月注意到她身后斜对角的桌子还有一个同样来自南方的女生,便下意识地认为她也是过来这边旅游的,大概也是因为大雪耽搁了行程。
玻璃窗似乎也被淡淡的雾气笼罩着,她贴近,轻轻往上呵了一口热气。
不过瘾,接着一口,眼前的视线越发模糊不清了。
她又轻笑自己的幼稚,这才慢悠悠地抬手擦拭窗户,渐渐地,纷扬的雪片,窗前的街景,缓滞的车流,漫步的行人,奔跑的雪橇三傻,冰天雪地一点一点呈现在自己面前。
银装素裹,碎玉皎洁般的白中,却赫然出现一抹浓烈的黑,不由分说地闯入她的眼。
鲜明对比下的色彩,突兀地出现后便分割开她眼中的这个世界,可他行走之间的闲庭信步,不经意之间淡雅从容瞥过来的一眼,却又好像与这片皑皑白雪的天宇极为相融。
也是,她才是雾幕斯这片土壤的入侵者。
咖啡屋门上的铃铛响动频频,声色清脆,泠泠作响,是男人进店后脑门撞到悬在门上铃铛原因所致。
辛月进店时便注意到了,当时还在想挂那么高,谁能碰得到啊。
现在看来自己大抵还是低估了北方人的身材体量。
辛月低头抿了一口热咖啡,不由陷入了深深的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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