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只是今日,日后每次我上完课,都带你们在村里各处玩你们想玩的东西,比如放风筝,到时候教你们怎么将纸鸢放得更高。”

“哇,我要学!”

“我也学。”

“我最喜欢放纸鸢了,要放得高高的。”

回去以后,这些孩童果然安静了不少,老老实实跟着沈东篱念书,沈东篱也不是只教他们读书,还给他们讲故事。

如此,一开始坐立难安的孩童,如今却听得津津有味,恨不得在学堂里扎根,连家里人喊回去吃饭都不愿意。

沈东篱留了些课业,让他们回去自己把今日的字好好练一练,但是她不会去抽查课业。

她是在教这些孩童读书,给他们一个能读书的机会,但是若是他们自己都不珍惜,又有什么用呢。

真正用心读书的人,肯定会抓住一切机会去学习。

时间转眼就到了八月份,明水村的众人都开始忙着割麦子了,沈云归也请了假,回家割麦子。

沈东篱在学堂讲课的时间也缩短了,只有上午授课,下午就也跟着沈云归去割小麦。

小麦下来以后,就到了要交田赋的日子,各家各户都打了粮,然后租车送到县衙去,每丁两石。

沈云归家里就只有他和沈东篱,而且他是后来明水村的,家里也就二十亩地,所以按十税一,也没多少。

可到了县衙一问,胡县丞却摇头,“今年打仗了,国库空虚,前阵子刚下了旨意,田赋涨了,原按十税一,现如今是税二了。”

沈云归倒是没说什么,毕竟家里就那么点的,给了就给了。

但是王婶家地多,有一百多亩,原来的税二,如今就是税四,顿时收成就少了大半,而其他家里亩数多的就更严重了。

超过三百亩的,竟然达到了按十税六的地步!

家里收成还算好的,交完田赋,还剩下点底儿,够家里人吃到冬天的。

但是还有的收成不好的,竟然还要往里倒贴,跪在县衙哭着求胡县丞网开一面。

“家里就只有这些,都给了官府,日后我们一家老小怎么办?求求县老爷给条活路吧。”

胡县丞也是眉毛胡子掉一大把,他倒是想网开一面,可上头不同意啊,“本官也做不得主,只能宽限你几日,且去借粮吧。”

一时间,永安县的几个村子,都开始四处走借粮食,总要把田赋交上去吧,最惨的就是明水村了。

牛山村有举人老爷,但凡是田地挂在他名下,四百亩以内不用缴纳田粮,只用缴一些免除徭役的赋税即可,减轻了不少负担。

这边胡县丞也犯愁,毕竟牛山村免了四百亩的田赋税,上头派给永安县的赋税就少了分担,最后担子只能往明水村压。

明水村的人叫苦连天,有的就说自己活不下去了,要是这赋税不免些,他们就一头撞死在衙门。

胡县丞是吃不好睡不好,最后跑去了知府衙门哭诉。

但胡县丞在百姓面前算是个官儿,到了知府衙门,就只是个小吏,能见到的就只有沧州的州同知文无行。

“文大人,不是下官无能,实在是如今世道艰难,村民也没什么收成,真要是再加赋税,岂不是要逼死百姓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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