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风萧瑟,树叶微黄。

沈东篱这边上午忙着学堂授课,下午修建大棚,前几日刚好跟许徵将种植牡丹的书最后敲定了一下,送去了书斋。

书名定的是《许氏花木记》。

掌柜的一边记录,一边看向沈东篱,“可需要用雅号?”

有些人写书为了出名会用自己的真实姓名,但有的人喜欢将名字隐去,所以便用雅号。

沈东篱点了点头,看向掌柜的,声音有些微颤,“南山先生。”

这是当初她还在傅家的时候,就想过若有一日自己能写书,一定要用这个雅号,便是院子,也是南山院。

当时三哥傅文睿不常住在国子监,还与她玩笑过,说若是她出书,一定让人买上几本放在书房里,日日拜读。

往事犹言在耳,可她走的时候,三哥竟然连面都没露过。

等沈东篱从书斋出来,才走了几步,就碰上匆匆而来的胡县丞,见到她便急得不行,“你这丫头不在家,又去哪儿了?”

“找你半天了。”

沈东篱有些疑惑,“胡大人,出什么事了?”

“出什么事?还不是你干的好事,当初不是你去衙门举报沧州院试泄题吗?现在京城来人彻查此案了。”

“知府衙门那边来了人,让本官带你即刻前往府衙。”

沈东篱闻言,点了点头,“好。”

胡县丞叹了口气,“听说这次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人是御史中丞,可见皇上对此事极为重视。”

“若这事儿不查清楚,肯定是不能善了。”

想到这儿,胡县丞就满腹担忧,毕竟事情闹这么大,真是有些不好收场了。

“胡大人,那个马文浩还在县衙牢狱吗?”

“肯定在啊,当时这件事闹出来,本官就将人给抓住了,只是他爹不安分,这阵子还闹去府衙了,让府衙给本官施压放人。”

胡县丞说到这儿就来气,“亏得本官当时抗住没放人,不然现在拿不到人,还得怪在本官头上。”

听到这话,沈东篱放下心,只要马文浩在,这个科举泄题一案就有证据,只是这个马文浩什么都不说,应该也是想隐藏什么。

当初周天佑在知府衙门自尽,肯定也是府衙的手笔,毕竟周天佑没有马文浩聪明,那日被抓,他情急之下什么话都往外说,知府衙门肯定不放心,这才灭了口。

想归想,胡县丞和沈东篱还是坐上马车去了府衙。

等到的时候已经快晌午了,府衙门口的州同知文无行见到胡县丞和沈东篱下车,赶紧走了过去。

“你可真是够慢的,御史中丞都快等你一上午了,袁知府催促几次了。”

文无行一边说着,一边扯着胡县丞,“快走吧,再不去袁大人真急了。”

进了府衙,原本袁知府常坐的主位,此时是一名四十多岁,穿着官服的中年人坐着,他身后是柱壁雕镂,加以铜漆作画,山神海灵于其上。

沈东篱抬眸第一眼,看到的却不是御史中丞孙简,而是他下手位坐的青年男子,一袭青色官袍银带,佩三色花锦绶,目不斜视,面容端正清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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