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阎将军的来信。”

“哦?这小子竟然还记得我这个老上司。难得。”

常喻接过部下递上来的信件,他已经坐镇南州半年有余。在这段时间内,南州百姓迁移的情况已经基本停止,他趁着这个时间开始在南州官员阶级进行大规模的军事清洗,整个南州的力量进入了前所未有的虚弱期。

但是不管是他,还是秦国高层都明白这是必须经历的过程。南州的官场,尤其是军队,在抚南王执政南州之时就开始逐渐衰退,在经历了汉水之战之后更是士气大减。

常喻这次对军队进行清洗,就是通过揪出一些没有背景权势,恶名昭着的‘臭虫’来。通过对他们的惩罚,再到抄家所得中拿出一部分来补偿士卒,从而提升士卒的士气。

这项工作总得完成他预计需要一到两年的时间,他猜测阎苍给他写信,估计是在保定城待不习惯了。毕竟他在这小子身上看到得只有一腔热血,而非安逸享福。

果然,在一些关于新年的问候。之后,阎苍在信里向常喻讲述了前段时间保定府发生的晋国细作作乱事件,还有关于太子在芒梁进行新式耕作的事情。

最后就是阐述自己对待在常喻麾下的想念,守城门守的人都要没了精神劲儿。

“这小子。”

常喻知道他的抱怨,但是自己现在整顿南州军务暂时也无力分身。阎苍的任命是当今陛下亲自下达的,如果没有什么重要的战事的话,他很难从陛下手里将阎苍要过来。

而且现在阎苍已经进入了太子和丞相眼里,以常喻对丞相王邯的了解,什么样的人才都想要留在太子身边。自己出手抢人的话,最先要过的就是他们这一关。

因此在常喻看来,还是让阎苍先老老实实待在保定为好,最好趁着这个机会先把婚结了为阎家传下后代,这才是正确的选择。

“箕棋...”

只是信中讲述的阎苍和刘鹫的冲突,让常喻皱了皱眉头。

他年轻时曾在这位老将军麾下当职过,他十分明白箕棋这个人就是典型的利己主义而且护短,对自己人特别好,而对敌人都是恨不得除之而后快。

刘鹫是箕棋的软肋,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仅次于他对当今陛下重视的存在。

如果阎苍真的和刘鹫闹得不死不休的地步的话,常喻或许真的需要将阎苍调出保定进行保护。不过现在从信件中来看,还不到那一步。

想到这里,常喻就打开纸张给阎苍写起了回信。

“元珣对于和我儿巨固的冲突是怎么想的?”

箕府花园中,箕棋来到此处之后和阎苍也不见外,所展现的气质和风采也让阎苍对这位平南将军的印象有所改观。不过几句话过后,两人关系便被拉近了许多。

“回将军,如果可以,我还是希望能在将军的帮助下和刘兄讲和。毕竟都是秦国的军人,未来沙场上的同胞,我觉得没有什么仇怨是解不开的。”

关于自己和刘鹫的恩怨,阎苍早就进行过思考,两人说到底不过是性子上不和。若是能调和,今后避免在一个地方工作相处,也没有什么好斤斤计较的。

“哦?元珣倒是大气,没有年轻人那种得理不饶人的心思,这作为一个领兵作战的人来说,很重要,很好。”

箕棋笑着对阎苍夸赞道,其实阎苍愿意讲和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毕竟这次在接到他的邀请之后阎苍愿意孤身赴会,就足以说明很多东西。

“我儿巨固自小被我宠坏了,他没有像元珣这样谦虚的想法,若是我希望元珣能主动赔礼道歉,元珣可愿意。”

箕棋话锋一转,让阎苍有些猝不及防,你儿子那性子那么烂你还能那么光明正大的说出来。说实在的箕棋对于刘鹫的宠爱有些超乎阎苍的想象,阎苍思考了良久,觉得这‘对不起,是我的错,以后咱们恩怨就此揭过’一句话也不是那么难讲出口。

“若是刘兄愿意,我可以先与他说。”

“好!好!好!”

箕棋连说三个‘好’字,眼里对于阎苍的欣赏之意越来越浓。接下来,他没有选择在这个话题再继续下去,而是对阎苍说起了别的事情。

“元珣观我大秦军队如何?”

“心气可佳,战力不足。”

阎苍想了想,不确定该怎么回答,只是模棱两可地回了一句。

“我大秦,自先帝起兵至今,已经二十余载。打过无数败战,但也有元关大捷这样的胜利。我常常在思索,为何当年先秦如此之强大,后来却是分崩离析?先帝转战南北二十载,却还是被困在这三州之地。秦赵二国联盟多年,却还是只有江州大疫这种几乎家家素裹的惨胜。这些问题让我日夜不得安宁,但是幸赖当今陛下圣明,告知我其中原因,元珣可知是何故?”

“还望将军教导。”

“那就是朝堂政见不统一,百官体会不到陛下的难处,整个秦国的人根本无法做到将力量集中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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