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已入夜,山中屋内,董县令换下官袍,正欲休息,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吵嚷。

“董县令已经睡了,您不要让小的们难办啊!”

木屋的门被忽地推开,怒气冲冲的王昌龄迈开大步,走到董县令身旁。

“王县丞夤夜到来,有何贵干啊?”董县令的声中似乎有些不悦。

“吴主薄呢?我的护卫呢?”王昌龄克制着言语中的冲动,低声问道。

原来王昌龄外出探查无获后,一脸烦闷地回到营地,却发现自己的亲近之人全部被换走,新上来的护卫随时都在监视自己,这才跑到董县令这里兴师问罪。

“这就是你考虑不周了。”董县令笑眯眯地说:“我们都来剿匪,那县衙谁管?我让吴主薄暂且处理县衙的事务,待你我二人剿匪事成再回去。”

“哼。”王昌龄冷哼一声,他明白董县令这是孤立了他,接着就是软禁,不过他为何要在这个节骨眼上干这些事?

“董县令,若匪患不除,我王昌龄必要向上官弹劾你!”

“随时恭候。”

王昌龄摔门而去,而屋内的董县令则是嫌弃地撇撇嘴:

“戴罪之人还如此嚣张,哪天得罪了大人物,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王昌龄在返回房间途中,想起城南的李孚三人。

“李侠士,可千万小心啊。”

而此时的李孚一行,正在名为马远的男孩带领下,前往马家村村民的避难所。

“李公子你看,前面就是我阿娘在的地方了。”

马远指着不远处的山坡,兴奋地向李孚说道。

“哎呀,可算找到休息的地儿了,可饿死我了。”关播放下背囊,扶着腰感叹道。

“可辛苦关大哥了。”李孚调笑道。

“阿娘,这几位是帮我们打马匪的侠士!”

马远跑向山坡旁站着的妇人,一把扑到妇人怀里,那妇人满面焦急,紧紧抱着马远,嘴中说道:

“你怎么就带着浣儿跑了?娘要担心坏了。”

妇人口中的浣儿,则是同马远躲在草丛中哭泣的女孩。

马远抬头看向妇人:

“阿娘,我帮浣儿报仇了。”

妇人轻轻拍打马远的额头:

“又说胡话。”

马远捂着额头反驳道:

“是真的,这几个侠士把那些马匪全捉住了,我还亲手帮浣儿报仇哩。”

妇人望向远处的三人,李孚与关播扛着行囊,马浣正在洛曲云怀里玩耍,妇人恭恭敬敬行礼道:

“三位远道而来,妾身却未曾迎接,实在是失仪了。”

“不打紧不打紧,就是这里还有没有晚饭,我们几个白天跑了一路,肚里已是空空如也。”

关播大大咧咧地接腔。

“几位还请随妾身来。”

马家村众人藏身的地方是山坡下的一座山洞,马远家所在的洞穴内,李孚一行正在用饭,而马远则站在坡下的一处巨石上,绘声绘色地向其他孩童讲述自己和李孚战马匪的经历。

“那个畜生一剑刺来,离我的喉咙就只有这么近,还好我躲过去,不然马远我就要变成死远喽。”

“哇——”

听着坡下一众孩童的惊叹,妇人鲁氏轻笑道:

“远儿自小便这样,几位莫要怪罪。”

李孚被马远的神态逗笑,也是笑着回应:“无碍。”

“咳……咳咳。”

几人看去,一位老者慢慢走进山洞,鲁氏见状,连忙上去搀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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