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看,沐芸的肩膀处渗出了血迹。程小蝶喊道:“快叫高先生。”

高先生是镇国公府自家的郎中,人家那么大的镇国公府,养个郎中不在话下,也是为了府中用着方便,万一谁有个马高镫短、急病发作的时候,能够应急。以前比赛蹴鞠,程小蝶总让高先生跟着,谨防有人跌打损伤,但从来没发生过意外。想不到这第一次发挥作用,就用在沐芸身上了。

几个丫鬟七手八脚地把沐芸抬到了马车上,裴琳琳急得哭了,两只手不停地搓来搓去,不知如何是好。

过了一炷香的工夫,高先生和卉儿从马车上下来了,高先生对裴琳琳和程小蝶道:“两位小姐,不要着急,我仔细检查过了,没伤到骨头,肩膀上的肉皮被擦伤了,流了血,膝盖也破了皮,我已经给姑娘上了止血药粉,姑娘也醒了,你们快上车看看吧。”

两位小姐闻听,稍稍放下心来,赶紧上车查看沐芸的伤情。

那个推搡沐芸的丫鬟被拉到了马车前,程小蝶从车上下来,厉声斥责道:“春梅,你怎么回事?”

春梅噗通跪下,哭丧着脸道:“小姐,我,我不是故意的。你也知道,这蹴鞠比赛,互相冲撞一下是难免的。”

“哪里是冲撞,我分明看见,你从后面用力推了我家姑娘。”卉儿气坏了,这丫鬟明明是故意推搡,却还狡辩。

春梅继续向程小蝶辩解:“小姐,我真不是故意的,以前咱们和裴府比赛,互相牵扯一下,推搡一下,是常有的事,谁想到沐姑娘竟然冲了出去,又碰巧撞上了旗杆。”

“你胡扯,你就是故意的,你是故意的。”卉儿气愤至极,这人怎么这样?说谎都不带眨眼的。

“卉儿,住嘴。”沐芸在马车里呵止卉儿,道,“是我不小心,跑的猛了些。”

“姑娘,你没看见她一直跟在你……”卉儿还想揭露一下,这个春梅是有目的的,但马上又被沐芸制止了。

“程姑娘,琳琳妹妹,我真的没事,擦破点皮不算什么,我没有那么金贵。”沐芸忍着疼痛,掀开车帘,“程姑娘,快放了她吧。咱们不过是一块玩玩么,再追究下去,就显得生分了。”

程小蝶用脚踢了一下春梅:“还不快给沐姑娘赔罪?若是故意的,小心我扒了你的皮。”

春梅哭哭唧唧地趴在地上,一边给沐芸磕头,一边给自己找辙:“我与沐芸小姐是头回见面,我怎么会故意的呢?沐小姐,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就饶了我吧。您是贵人,有佛祖保佑,您看不是没受到重伤么。”

卉儿狠狠地瞪了春梅一眼,心道,差一点,就差那么一点点,要是撞到头部,就出大事了。

有人受了伤,这比赛也没办法进行下去了,大家怏怏不乐地散了。

裴琳琳护送沐芸回馆驿,程小蝶道:“回头到府里,我让人把上好的药膏送过去。”

马车刚一拐进馆驿巷子,正好遇见姜珣急匆匆地出来,见到卉儿坐在马车前头,姜珣不愉地问道:“整整三个多时辰,哪哪都找不见,你们去哪了?”

一见姜珣,可算看到亲人了,卉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殿下,姑娘受伤了。”

卉儿的一句话,在姜珣听来像挨了一记闷棍。

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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