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它尔见杨勖太过啰嗦,干脆直接替他说道:“汗王,梁京西南角地势低洼,一遇大雨,便会形成内涝,后来,梁国工部的人想出一个办法,在城墙底部挖出一条暗渠,将城内积水引到城外的沙地自然渗漏。咱们只要找到这个暗渠出口,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觉地从地下进入梁京。”
这么重要的计策,没能从自己口中直接说出,杨勖感到非常遗憾,一双三角眼可怜巴巴地看向赤烈,分明在说,汗王,这计策可是我献给您的。
赤烈想了想,有些不解地问道:“梁京城外有条护城河,为什么不把城内积水直接引到护城河呢?”
这回,杨勖抢着回答道:“这条暗渠是从护城河下面通往城外的,当初之所以大费周章如此设计,就是为了确保梁京的防御。这条暗渠已经修了三十多年了,很多人都快把它遗忘了。小人和工部的一位官员相熟,在这位官员家中的书房里,小人偶然见到了当初的施图纸。”
赤烈将信将疑:“三十年前的暗渠,恐怕早已腐朽不堪,即便找到了,还能进入城内?”
杨勖点头哈腰献媚道:“汗王有所不知,梁京所有建筑所用青砖,都是用特殊材料烧制而成,即便被水浸泡,上百年都不带腐朽的。小人知道那条暗渠的大致方位,只要找到暗渠的渠口,就如同打开了一条通往梁京城内的地道。”
赤烈看向帖它尔:“国师以为如何?可行吗?”
帖它尔道:“梁京城墙高大坚固,久攻不下,我正想着挖地道这一招呢。若是真能找到暗渠渠口,咱们就省大事了。”
“好!”赤烈看向杨勖,“你这就带人去找渠口,若是真能找到,本王定重重赏你。”
杨勖再次匍匐在地,连着磕了几个响头:“多谢汗王。”
有人将杨勖带了下去。赤烈问帖它尔:“国师,你看这个人可靠吗?会不会其中有诈,小心中了城内的埋伏。”
帖它尔笑道:“这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为了自身利益,他先是背叛主人沐毅,后来又不知廉耻,娶了沐毅的续弦夫人,也就是他的主母。”
说到这里,赤烈脸色陡然一变。帖它尔忽地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这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吗?赤烈一心要纳嫡母乐安公主为后,你在赤烈面前说杨勖不知廉耻,这不是在打赤烈的脸吗?
帖它尔老脸一红,赶紧岔开话题:“为了银子,杨勖多次给咱运送精铁,汗王现在身上所佩的屠龙宝刀,就是用那些精铁打造的。所以,这样一个人,不会有诈,汗王尽管放心。”
赤烈问道:“听说梁国十七路援军攻势很猛,国师你能顶得住吗?”
帖它尔将腰板挺得笔直:“汗王放心,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有我在,他们绝对无法靠近梁京,我一定确保汗王能够尽快拿下梁京。”
帖它尔忽然想起一事,想要告诉赤烈,又忍住了,转身要走。
赤烈看出了端倪,问道:“国师为何欲言又止?有话尽管讲来。”
帖它尔道:“宁戎会馆的主事班勒,来信告知宁国出兵之事。同时,还提到了另外一件事情,我怕汗王生气,一直没敢告诉你。”
赤烈哼了声:“宁国出兵,才是真正让本王生气的事。还有什么事?说吧,本王不会生气。”
帖它尔顿了顿,终于还是开口道:“班勒在信中说,乐安公主招了驸马,已经与佟无忌成亲了。”
“什么?”赤烈感觉像是挨了一记闷棍,脑瓜子嗡嗡的,眼前直冒金星。他下意识地双手撑住桌案,咬牙切齿地问道,“佟无忌?就是那个宁国使臣!”
帖它尔解释道:“班勒说,佟无忌是乐安公主当年在宁国时的恋人,一直未婚。”
赤烈抓起桌案上的酒盏,狠狠摔向地面,惊得外面的护卫呼啦啦闯进好几个。
帖它尔挥手,示意他们退出。
赤烈恨恨地道:“原来乐安公主在和亲前已经有了相好,父汗对她那么好,她竟然骗了父汗这么多年。”
帖它尔适时劝谏道:“汗王,这样一个无情无义的女人,不值得汗王惦念。咱大戎好女人有的是。再说了,等咱们夺取了梁国和宁国的江山,全天下的女人都是汗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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