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皇后娘娘要认姜珣做嫡子,钱贵妃像是被锥子狠狠地扎了一下,惊得跳了起来,一把抓住前来报信的小太监,声音颤抖地问道:“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贵妃娘娘如此失态,小太监吓得直哆嗦:“是,是奴才亲眼见到的,皇上和皇后娘娘在乾元殿亲口说的,皇后娘娘确实要认四皇子为嫡子。”

钱贵妃松了手,身子一软,坐在了锦榻上。认姜珣做嫡子,这明显是要争太子之位呀。想不到,病病殃殃的曹皇后,竟然冷不丁地来了这一手。

想到前几日有人禀报,说王廷玉夫人频繁出入皇后寝宫,钱贵妃还以为她只是探望闺蜜呢,现在明白了,定是受了王廷玉指使,帮助皇后秘密谋划此事。

若是往日,钱贵妃马上会让人去请右相严述庵,商议对策。但现在,严述庵遇到了麻烦,有多位大臣联名参了严述庵一本,列出二十多条罪状。其中,就包括严述庵的门客薛岗多次向戎国偷卖精铁,经手人杨勖不仅负责偷运,还投敌献计,帮助戎军偷挖暗渠入城。

目前,薛岗和杨勖都已被抓。更让严述庵战栗的是,有人揭发他在城破当晚被戎国人控制,致使城门洞开。严述庵忙着为自己洗脱,自顾不暇,哪里顾得上钱贵妃。

得知皇姐召唤,钱冒庚匆匆赶到了荣禧宫。得知曹皇后要认姜珣做嫡子,钱冒庚也是吃了一惊。谁都明白,曹皇后这个时候认嫡子,就是要和钱贵妃较劲。看来,想让姜珂做太子,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钱贵妃气哼哼道:“曹皇后平日里不显山不露水,苟延残喘,我都几乎忽略了她的存在,想不到她背后捅刀子,给我来了这么一出。”

钱冒庚唏嘘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臣第以为,当务之急是要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决不能让姜珣成为皇后嫡子。”

钱贵妃着急问道:“如何阻拦?你可有什么主意?”

钱冒庚眼珠一转:“有了。宁梁会馆梁国主事郑涛正好回京述职,他是右相的人。我就不信,姜珣在宁国没有一点错处,我去找郑涛,从他那里挖些猛料,咱也参姜珣一本。”

钱贵妃催促道:“那就快去吧,事不宜迟。”

钱冒庚道:“皇姐,你去皇帝那里闹上一闹,拖住他,让他先别急着下旨。”

“我知道。”钱贵妃忽然想起半天未见姜珂,不由急道,“本宫这里都火烧眉毛了,珂儿去了哪里?怎就不能争点气,也让我这当娘的省点心。”

“母妃,什么事把你急成这样?我这不是来了么。”姜珂大大咧咧地,甩着袍袖从外面走了进来。

“什么事?难道你不知道吗?皇后要认姜珣做嫡子。”钱贵妃道。

“就这事呀,我知道。这有什么呀,又不是认定他为太子,至于这么大惊小怪的吗?”姜珂大马金刀地坐下,随手捏起一颗葡萄丢进口中,又冲着钱贵妃的贴身宫女挤了下眼睛,吓得小宫女急忙低下了头。

钱冒庚看外甥这样,心中腾地燃起一团火,表面却做出一副和煦的样子:“殿下,这件事必须重视。认姜珣做嫡子的,是皇后娘娘。平白无故,皇后娘娘为什么突然认起嫡子来?不得不防。”

“你舅父说的对。”钱贵妃道,“若是别的皇子也还罢了,这两年,姜珣虽然身在宁国为质,却促成了换俘之事,设立了宁梁会馆。这次又担任十七路援军总监军,成功解除了梁京之围,最最重要的,是把赤烈抓住了。他就像是布袋里的锥子,一下子露出锋芒,已经严重威胁到你争取太子之位了。”

“停停停!”姜珂极不耐烦地打断了钱贵妃,“母妃,你看看你,说了这么多姜珣的好话,你怎么还长起别人的志气来了。”

钱冒庚苦笑道:“殿下,你母妃也是为了引起你的重视,才说了这么多。如今右相被弹劾,凡事需要你多加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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