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月白馆查账的日子,作为月白馆隐藏在暗处的主人,裴安白一间一间巡视,临近晌午方到了最后一间铺子。

此时他脚下踩着纸张,心中隐有不耐,却不知这间铺子是如何管理的,能让大门口落下废纸。

低头看去,视线却蓦然凝固,身子也僵在原地。

裴安白自己没发现,可跟在他身后的仆从却看得清清楚楚,清王殿下的身子竟然在微微打颤。

想到这位殿下往日的疯癫之举,两人吓得不敢乱动,更不敢说话,这也导致了三人就这么挡在医馆门口,引得馆内馆外所有人的瞩目。

因着裴安白衣着华贵,倒无人敢催促呵斥他,就连四处寻找丢失药方的小童也默默不敢上前讨要药方。

众人便见这位墨发红衣的俊美男子先是如石像般僵立不动,后又像疯了一般捡起地上的废纸,环顾四周,大声喝问,“这是谁写的?”

他双目已经猩红,隐有水光浮现,眼神几乎能吞噬一切,与他对视的人都下意识或低头,或移开眼神。

只有那懵懂小童左手抱着药箱,右手抱着一沓药方,仓皇无措。

裴安白目光射向他,见那小童满目慌乱,越发肯定他有猫腻,径直向他走去。

“你知道这东西是谁的!”裴安白厉声发问,言语间根本没觉得这药方可能会是小童的,笃定了药方的主人另有其人。

“我...我...”小童吓得声音发颤,连连后退。

见他如此害怕,裴安白总算捡回点理智,他尽力放平心绪,放柔声音,“你莫怕,你只需告诉我这张药方是谁写的便好,我绝不会伤害你。”

他拿着药方慢慢后退,小童此时已经退至墙根,紧紧贴在墙上,见裴安白不似方才那般吓人,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我也不知道,纸是从孟娘子药箱里掉出来的。”

“她在哪儿?带我去见她。”

*

“夫人身子常年冰凉,是上次生产落下的病根,我开的方子一定要按时吃,若是有所改善,就继续来拿药。”云开一边写方子,一边说道。

方子写好后,云开将药方交给妇人,“堂下有开药的医师,夫人将药方给他便好。”

坐在她面前的妇人连忙道谢,云开笑着说不用,说话间,紧闭的门被人用力打开。

抬眸看去,一时愣在原地,云开却也没想到裴安白会出现在这里,还一脸沉痛复杂。

心脏猛跳两下,云开忍不住长舒口气,这才平复心跳。

“你是谁?为何不请自来?”云开冷着声音质问。

裴安白没有说话,只是直勾勾盯着云开,似乎在辨认着什么,很奇怪,明明隔着幕篱,裴安白却有种近乎直觉的笃定--眼前的人是他一直在寻找的人。

他一步步往前,目光紧紧锁在云开身上,他的仆从将两位目露怒色的妇人拉走,使他走向云开的路越发畅通无阻。

“你站住!”云开拔高声音,站起身冷冷看着裴安白。

裴安白听到声音后,停了下来。

“月见,是你吗?”

一句话劈得云开头皮发麻,心脏狂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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