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看向阿鱼,发觉她也正在出神。

“你说过的,我擦头发的手艺很好,便是给你擦一辈子都不会腻,难道你现在便腻了?”阿水声音微微发颤。

他的话惊醒了阿鱼,阿鱼回过神看他,下意识摇头,“我没有。”

得了这句话,阿水显然松了口气。

“既然没腻,那就让我给你擦头发吧。”他再次提议。

阿鱼心乱如麻,胡乱点了点头。

阿水拉着她落座,转身去取白布。

他很快回来,像是害怕阿鱼会走,见她端正坐在椅子上,皱起的眉头微微舒展,他放缓步子来到阿鱼身边,一边擦,一边问:“这个力道还行吗?”

“可以。”阿鱼轻声回道。

时间一点点流逝,感受到身后不容忽视的存在,还有在她头发上做弄的的手,阿鱼的心跳得很厉害,几乎要从胸膛里蹦出来。

很奇怪,虽然以前他替自己擦头发的时候,她的心也会跳得比往常快,但这次,比过去的任何一次都要强烈。

她全身的肌肉僵硬,半刻也没有放松。

她变得好奇怪。

阿鱼觉得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她伸出手握住阿水的手腕。

“好了,已经差不多了,我还有事,先回房了。”说罢,不等阿水回答,她径自站起身,往自己的房间走去,反手将门插好,动作一气呵成。

她靠在门后,大口喘着气,两颊酡红,眼睛眨个不停。

门外的阿水沉默着放回手中的白布,视线紧紧落在关闭的房门上,眼神有些受伤。

门是实心的,把里面的一切挡得严严实实,他便是看瞎了眼,也瞧不见阿鱼在做什么。

谢玄负手站在阿水身侧,眼中是显而易见的嫌弃。

他确实没料到,失忆后的自己竟然这般愚蠢,他和阿鱼之间,不论是一起收鱼干,还是一起在屋檐下拧衣服,都是那么般配,气氛和谐得仿佛没有任何人能插不进去。

尤其是他给阿鱼擦头发时,但凡他长点心都能发现阿鱼的异样。

可这呆子偏生什么都没发现。

这副蠢样狗见了都要摇头。

谢玄紧抿唇角,往阿鱼的房间走去。

他瞧见阿鱼羞涩的模样,以及肉眼可见的慌乱,心下软得一塌糊涂。

这个样子的阿鱼,他很少见到,他贪婪地看着阿鱼的脸,眼中闪过失而复得的喜悦。

没了那个碍眼的家伙,他终于可以好好看看阿鱼了。

他已经忘记有多久没见过阿鱼了。

失去她以来,他如同一具行尸走肉,活得无知无觉,一心只想着查出害了她的真凶,只有看见她,他才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我这是怎么了?那样一个呆子,木讷、不解风情、还一身麻烦,有什么好喜欢的。”

“但他又很真诚、善良,待我也好。”

“他会是阿爷说的良人吗?”

谢玄听到阿鱼低声的呢喃。

他的脸色急剧发白,手掌猛然握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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