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衣冷笑,“谢少卿即便拿金山银山来换,我们少主也不会稀罕。”

谢玄不以为忤,面不改色道:“你又怎知我劝不动你们少主。这件事我要当面同他谈。”

他说着,向前走了一步。

羽衣举起剑横在他身前。

“少主交代过,不许任何人打扰。”羽衣眯起眼,“谢少卿如果不想要命,可以继续往前。”

羽衣态度坚决,江池又神志不清,明显喝多了酒,谢玄思忖半晌,终是没有踏出那一步。

两人这厢纠缠不下,那厢江池窝倒在地上,双目迷离,面颊泛红。

“十七。”

空荡荡的山洞里响起江池低声的呼唤。

谢玄瞧他一时半刻清醒不了,后撤步子,来到山洞口。

羽衣的目光随着他而动,见他停在洞口旁,席地而坐,忍不住皱起眉。

谢玄盘腿而坐,抚平衣服上的褶皱,重新梳理发冠。

瞧他一丝不苟地整理自己,羽衣只觉他有毛病,分明方才还急的要死,现在倒悠哉起来,臭毛病一堆,真这么讲究,来的时候怎么那么狼狈。

不怪羽衣对谢玄有意见,他是江池的手下,生在、长在江家,心中对江家抱有崇高的敬意。

可谢玄这个玉京来的外来客却只相信自己寻找到的线索和证据,不相信江家的通灵术。

别以为他没看见,少主提出要用通灵术的时候,这位谢少卿的眉头可是皱了又皱。

少主不介意,他羽衣却不能眼看着少主和江家受到质疑。

现在好了,见识了溯洄酒的威力,这位眼高于顶的谢少卿还不是乖乖来求酒了,羽衣心中又有些得意。

羽衣想得不错,谢玄并不相信通灵术,或许说不是不相信,而是不在意。

他自幼时便听说过许多有关江家的、神奇的故事,但他是掌管刑狱的官员,如果相信玄学、通灵术,还怎么断案理事?

比起通灵术,他更相信自己的判断。

可如今,谢玄才发觉自己有多狭隘,见识有多浅薄。

从来不信鬼佛,只信证据的谢玄头一次在心中祈求,他祈求世上确有通灵术,可以帮他再见一见阿鱼。

他甚至不敢祈求能将阿鱼复活。

一方面是因为江家通灵术自百年前便销声匿迹,只剩下一些传说,外人对江家通灵术所知甚少,另一方面是谢玄不敢,他怕太过贪心,会连相见的机会都失去。

*

自与福奴说开,云开的心彻底放下。

外有裴樾明,内有福奴,余六娘出府的成功率将大大提高。

福奴近几日越发忙起来,有时整日都看不见人。

云开猜测她在为长宁侯大寿那日的出逃做准备。

她整日忙着,云开也没闲着,细细养着余六娘的身子,为她日后打掉腹中孩子做准备。

时间一日日过去,又到了出府日。

云开一早便出了府,去往孟思月的小院。

她希望这一次能见到裴樾明,福奴的事需要同他交代一声,还有福奴那句话,她要亲口转告给她。

只是云开不知诸事繁忙的太子殿下,能不能抽出空来见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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