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梦棣想了想又问道:“如果这位慎刑司郎中半夜去找了大哥,你觉得会是什么事情?”

郭健虽然低着头,但那两眼却是乱瞟了一下。

他想了一想才说道:“想来是将宫里发生的事情通报给大爷知晓吧。大爷母妃薨得早,在宫里没有什么依靠,他又住在岐王府,对宫里发生的事情都是后知后觉。许是想知道宫里的情形,所以才让郎中去与他说的吧。但最近宫里好似也没有什么事情发生,还算是安好。”

刘梦棣摇了摇头说道:“不对!勾通宫行可是一桩大罪,只是父皇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放在心上罢了。大哥那位慎刑司郎中即使在豫王府后门那里看到了什么,他也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何况是把大哥怕鬼的丑事给说出来呢?”

“奴才不懂这些。”

刘梦棣又问道:“那位慎刑司郎中有没有顶撞过皇后?”

“常有之事。”

“当着别人的面?”

“是。许多人都看到了。”

刘梦棣轻笑一声说道:“原来是这样!”

“请六爷明示。”

“父皇不许皇后胡来,不等于允许小吏对皇后无礼!慎刑司郎中一个小小的五品官,即使不是皇后的人,也不太可能去顶撞皇后。皇后毕竟是一国之母,国家颜面放在这里呢。内务府里都是人精,慎刑司郎中顶多做事阳奉阴违,绝不可能真去那什么的!”

郭健好似是想明白了,他问道:“六爷是说,那郎中原本就是皇后的人,这些是做给别人看的?让那郎中得大爷信任而后去给大爷报些假消息?”

“假消息倒不至于,要不然大哥不会再信那郎中的话。所以……这应该是皇后故意发怒屡次鞭笞宫人,使得父皇大怒而更换了慎刑司郎中。内务府里又多是五哥与皇后的人,换上来的还是太子党,这并不让人意外!然后皇后再装着有所冲突,把这个慎刑司郎中往大哥那里推,让他顺理成章得成为了大爷党!”

郭健接着刘梦棣的话头说道:“皇后想让皇上知道大爷在沟通宫里消息,探听内宫虚实情况,然后让皇上治大爷一个大罪!”

刘梦棣笑道:“皇后性情不定,没有这份才智设计如此精妙的谋算。且大哥若是有罪,那位慎刑司郎中更是跑不了的!而皇后又护犊子,根本舍不得扔掉家奴弃子。所以这事就不是皇后自己的主意!秦相长于阳谋,更不理会宫里的嫔妃之事,所以也不可能是他!那此日子皇后有没有见过什么外臣?”

“回六爷的话,除了秦相之外,皇后并没有见过外臣。”

刘梦棣眉头一皱,好似想到了些什么。

他突然转变话题说道:“你现在知道宫里的凶险了吧?”

郭键心有余悸得地说:“爷提醒的是,奴才省得了!”

“在父皇身边做事,勤恳做活就是了,小心被人算计!若是有事爷我自会来问你,你不可再瞎打听事!”

“是。”

“谷副统领如果来问你,有没有帮他把禁军要查抄爷产业的消息传给爷我,你怎么回答他?”

“奴才就站在那里发愣,反问他什么消息?总之就装作什么都不曾听到,把这傻装到底!”

“爷我就喜欢你这个聪明劲!”

刘梦棣笑着夸了郭健几句,而后从怀中掏了几张银票来。

“年关难过呀,腊月将至,又到了大把往外面洒钱的时候了!”

“爷您这些年给奴才的银子合计已不下五万两了,奴才是真不敢再拿爷的银子了呀!”

刘梦棣笑道:“在宫里行事,不使银子哪里能积攒出人脉来。拿着吧,别让人瞧见了。”

“是。”

郭健应了一声战战兢兢地将银票收了起来。

刘梦棣好奇地问道:“你给爷传消息之时都不曾见你怕过,如何拿爷银子时却变出这副貌表情来?银子咬手呀?”

郭健委屈地说道:“奴才……奴才升做领侍监了。”

刘梦棣一听开心地笑道:“小郭子你可以呀!锅碗瓢盆里就数你最有出息了,你这还难过个什么劲呀?”

郭健道:“奴才……奴才七岁进的宫,虽说在宫里也呆了十年,但、但宫里何曾出现过十几岁的内侍监呀!尚膳的程老公与奴才说,官升得快并非是什么好事,会遭人嫉妒、怀恨的!”

刘梦棣笑道:“平日里与安倍、石原他们多交好一些。给你这许多银子就是让你去孝敬他们的。别省!银子能保你平安!且你在父皇面前也算是混了个脸熟,一时间也没人敢将你如何。你做好自己的本职之事即可,把资历熬上,别的不用你管。”

“奴才省得了。”

“走吧!”

“奴才最后还有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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