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好名字了吗？杜兰先生。”
“妲丽安。”
“真是个好名字。”
耳旁是护士和男子轻松的谈话，修伊坐在地，愣愣地看着头顶不知何时出现的，或者一直在那只是他没注意到的血红色时钟。
秒针一跳一跳地旋转着扫过表盘，随着指针越来越靠近那个时刻，表盘上突兀地浮现了一双双凄惨的面孔，满面焦黑，神情痛苦。
“不要，不要，不要.......”
各种惨叫声集中冲向修伊的耳膜。
修伊神色冷漠地坐在地上，那血红的时钟依旧停在他的头顶，一刻也不停歇地转动着。
终于，三个指针同时转动发出‘咔’的一声，指向了同一个刻度。
霎那间，炽热的火焰升起，整个回廊，或者说整个医院都被这滔天烈焰吞噬。
护士、医生、儒雅男子、转运床上的女子在火焰中顷刻间化成了灰烬，连一丝痛苦和挣扎都没有。
修伊冷冷地看着吞噬一切的火焰席卷而来，轻轻闭上了眼睛。
再次醒来时，修伊躺在湿哒哒的床上，神色麻木。
又是这个噩梦。
噩梦里的场景是那么清晰，儒雅男子的笑脸、护士的询问、转运床上女子的虚弱声音，一幕幕都仿佛是修伊的亲身经历。
从两个月前觉醒能力后，修伊就时不时地做噩梦，并且噩梦的内容还一模一样，都是刚才的医院场景。
从第一次的惶恐不知所措，到尝试了无数次地大声提醒却毫无作用，再到最后只能冷眼旁观着惨剧的发生。
一次次噩梦下来，修伊逐渐麻木了，仿佛是在观看一部看过无数遍的恐怖电影，情绪没有一丝波动了。
最近半个月都没有做噩梦，他还以为这个问题自己解决了，没想到今天又来了一次。
修伊歪头看了看手机屏幕，才睡了俩小时。按照以往的经验，现在继续上床睡觉，噩梦还会继续。
不想再被折磨一次的修伊不情不愿地起了床，索性出门走走。
——————
郊区闻名的铁锈酒吧白天歇业，晚上开门。
修伊沾不了一点酒，所以他一直没去过酒吧，但是这次他有不得不来的理由。
他要见一个人，那个高价卖他手机号，以及免费帮他搜集‘天使’社团罪行和证据的人。
他有着一个奇怪的代号，仓鼠。
修伊联系仓鼠说想见面谈谈，对面也很干脆，直接就说来铁锈酒吧问前台找17号包厢的人。
于是修伊两世为人第一次踏入了酒吧的门。
喧嚣嘈杂的声音扑面而来，狂欢的嘶吼声、乐器的轰鸣声把修伊紧紧围住，劣质酒精的刺鼻气味涌入鼻腔，呛得人他眼泪直冒。
紧捂鼻子的修伊在人群中左挤右挤，艰难地来到前台。
一副黑色墨镜，顶着卷发爆炸头，露出消瘦肩膀和大半个白皙胸脯的吧台服务员递过一个透明玻璃杯。
“喝点白水，就没那么难受了。”
服务员嘴唇张歙，面露微笑，但被各种声音震得耳膜直响的修伊一点也听不清。
只是接过杯子，观察了一会杯中白水，然后一饮而尽。
好甜的水。
把杯子放回台子上，修伊俯身靠近服务员耳朵，顶着浓烈的香气，大声对服务员喊道：“我找17号包厢。”
修伊也不确定服务员听不听得清，只是看到吧台的爆炸头女人把墨镜稍稍拉下一点，露出一双明亮的眼睛盯着修伊看了一会儿。然后抬手招过来一个更年轻的女服务员，在她耳旁交代了几句后，用手一指傻站着的修伊。
新来的女服务员顺着手指看向修伊，然后快步来到了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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