亚修的怒火要比巴泽尔想象中更激烈。他坐在地上仰起头,看到亚修身上的污渍,看到昨夜逃跑时划破的衣服,看到那居高临下的失望神情,就好像亚修在说话。

你以为你是谁?

你以为是我是谁?

难道只有你痛苦吗?

别说笑了,巴泽尔。

啊,流鼻血了,按理说我现在应该愤怒,站起来一拳打回去,趁亚修未站稳的时候,跳扑上去骑在亚修的身上,挥出乱拳打回去,这才有够爽的。

可是,现在心里的这股情绪,却压抑住了心头的愤怒。

“我只能依靠武装,不是吗?”正在直面自己内心想法的巴泽尔,水坑中映射出的却是那张面带淤青的样貌,用手胡乱擦过的鼻血,像半只蝴蝶的翅膀,“我想正面对抗奥尔弗斯秘祭,只有武装可以办到。”

亚修就站在路中央,两个人的吵架这会已经引来许多人的注视,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思考片刻,回想起刚到阿派朗的自己,虽然有这一身的暗杀本领傍身,但亚修何尝不像此时的巴泽尔,希望自己也能拥有武装的力量,这种想法始终挥之不去。

总有一个声音一直在耳畔告诉自己,那是对武装的渴望。

亚修看着坐在地下的巴泽尔,伸出右手,想要让他抓住自己,振作起来。

“一起回去吧,就算是现在的你,我也有办法让你正面对抗那些家伙。”亚修自己也没想到自己会做这样的事,他伸出手抓住的也许并不是巴泽尔,而是当年的那个自己。

在亚修的计划中,巴泽尔将扮演一个非常重要的角色——信仰咖啡馆的常客。

为此巴泽尔还特意打扮了一番,戴上了极不相称的眼镜,用发蜡固定住的头发向后梳,笔挺的西装长裤,还有只在外出时穿的外套斗篷。如果说这一身行头哪里不好的话,那就只有巴泽尔本人的气质了。当然阿派朗的大家也没闲着,每天轮班在周围盯梢。

这段时间以来,白天的时候巴泽尔装作报社的记者,坐在咖啡馆里固定的角落看书,手边的笔记本记录着读书笔记,这不仅是为了装模作样,也是为了搭建使用武装必须的思想框架。书当然是来自阿派朗,有很多都是侯爵家时代流传的藏书,据说里边的内容的,都是是古代流传下来的各种关于世界法则的理论,是许多时代的思想家总结出来的知识。

虽说看书有些分心,巴泽尔那天赋过人的耳音却足够探听整个咖啡馆的动静,况且巴泽尔的经商天赋终于有了用武之地,用不上三天,他就和店里的常客们熟络了起来,对于店主来说,又多了一名讨人喜欢的常客绝不是坏处。大家常聚在一起谈天说地,从政治到信仰无所不谈,有时巴泽尔会坐下来讲述些经商的见闻,有时会端着咖啡站在后边,身子靠着沙发听常客们讲述自己的观点,只要不时点点头讨得常客们欢喜,他们自然会把你当做自己人。

在圣丹尼斯,咖啡馆都是些有身份、有学识的人才会光顾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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