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别睡了，该起床了。”
高阳被声音惊醒，慵懒地睁开眼睛。
他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脑袋昏昏沉沉，似乎还沉醉于之前的美梦之中。
可脖子上火辣辣的疼痛，立刻提醒他，自己是被人打晕过去的。
这使他顿时清醒，瞪大眼睛，警惕地看向周围。
所处是间木屋，面积不大，中央位置燃起一团篝火，黑乎乎的肉块用铁签串起，吊在焰苗上方，被炙烤得滋滋冒油，不断散发出奇怪的气味，又香又臭有点像烂掉的榴莲。
他坐在靠近门口的椅子上，对面有四五个男人，或站或坐围着火堆边吃边聊，其中包括之前的那位壮汉。
见他醒了，一个光头男人走过来，“把你叫醒可真不容易，又磨牙又说梦话的，看着比我睡床上都香，说说，你叫什么名字？”
男人留着浓密的胡须，年纪在五十岁上下，声音低沉，不怒自威。
高阳立刻断定此人是个领导，而且职务还不低。
他打起精神，尽力让自己显得真诚而稳重，“您好，我叫高阳。”
“高阳。”男人若有所思地盯着他，“老二，你在哪找到他的。”
“黑松林的南边，当时我看见杨志正要杀他。”
壮汉嘴里嚼着肉，也走了过来。
“寨主，杨志跑到我们的地盘胡作非为，我忍不住出手教训他一下，给他长长记性。”
“没错，大哥总说要以和为贵，可宋江的人马爪子伸的太长，早该给他们点颜色看看，否则还以为我们白虎山都是死人。”
“但你不该把他带回来，我们在赶路，他八成是个累赘。”
“您的意思？”
“把他留下。”
光头男人的声音不大，但语气不容置疑。
二人的话高阳都听见了，虽然在心里骂街，但他不敢出言反驳。
光头男不再理会高阳，他转身走向篝火旁，看向一个面色苍白的男人。
“赵山，一会儿能骑马吗？”
“寨主，轻伤不下火线，我可以坚持。”赵山捂着右臂，眉头紧皱，似乎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坚持啥啊，你这胳膊的骨头都错位了，根本拉不住缰绳，别逞能，到时拖累大家跟你一块倒霉。”
开口的人是孙田，他手中的匕首，挑着块烤肉。
“寨主，老孙说的虽然难听，但也有点道理，我觉得还是按老规矩，给赵山接骨，您看怎么样？”刘一手说道，他年纪看起来比孙田大，态度也稳重。
光头男沉默片刻，随即说道，“行，动手。”
他的话就是命令。
众人立刻起身，孙田和刘一手分别站在赵山的左右，用手压住他的肩膀。
“老赵，想喝酒吗？”壮汉站在男人面前，“一会儿应该会很疼。”
“用不着，别像娘们儿那样啰嗦，赶紧动手，耽误我回山寨的话，饶不了你。”赵山笑着说，脑门上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壮汉也笑了，他把手里的酒袋扔到地上，抬头看向光头男。
后者微微点头，随后去角落里坐下。
“我要来了，忍着点。”
壮汉轻轻握住赵山的右臂，准备发力。
“等一下！”
高阳边喊边走到众人面前，一副胸有成竹的派头。
“你他妈的找死！”孙田反应最快，他掏出匕首，凶巴巴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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