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不着跟我这渲染恐怖气氛,大寨主长了仨脑袋还是八条胳膊?”

武松笑了,“脑袋和胳膊都正常,没富裕的,可人家身上有东西。”

“啥东西,痔疮?”

“你就是嘴硬,其实心里也慌。”

“快点说,别磨叽了。”

高阳又倒了杯水,递给武松。

“老实告诉你,大寨主叫史进,从小习武,后来邂逅个落难的高人,具体身份是宫里的太监还是山上的道士,这个没有定论,反正人家一眼就看上史进了,说他将来能成事,不由分说,当场给他按住,往身上纹了足足九条龙,打那起,就叫九纹龙史进。”

“我还以为啥呢,不就是纹身吗?哪个道上混的没有啊,一点不新鲜。”

“你说的是普通流氓,为了吓唬人,把自己弄得跟年画一样,天再冷也要光着膀子四处晃荡,史进和他们完全两回事。”

“他的纹身,奇就奇在是活龙,能沿着身子来回游动,跟在天上飞一样。”

“但凡跟人动手,只要打急眼他就脱衣服,有一个算一个,谁看见龙谁脑袋都晕,所以他从来就没输过。”

“合着高人在他身上纹了个投影仪。”

“你说什么,啥仪?”

“没什么。”高阳心不在焉地回答,心里来回琢磨武松的话,看来这个世界的变化,已经完全超出了自己的想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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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高阳迎着冷风,缩头缩脑地站在虎堡的院子里,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老人,不紧不慢地整理马车。

昨晚他睡的还行,武松走了之后,他牙都没刷就躺床上了,本来想看看百科全书,研究一下原子弹的事,可眼前刚出画面,他就进入了深度睡眠。

早上生龙活虎地起床,洗漱完毕后,他照例去餐厅吃饭,这是在白虎山的最后一顿,他没客气,甩开腮帮子低头猛炫。

吃饱喝足,跟孙田闲扯了几句,后者对他的离开,表示出很有节制的惋惜,并贴心地提醒,去郓城的马车要在院子里等。

“高大夫。”一个热情的女声在背后响起。

高阳转身看去,王婆拎着个硕大的篮子,像头捕猎归来的母熊,正朝他走来。

“知道你今天走,我专门给你准备了吃的,到郓城要七八天,你这体格,光吃硬干粮可不成。”

王婆来到近前,双手提起篮子放在车上,由于份量太重,压得车厢的旧松木板,一阵咔啦啦地响。

“你瞅瞅,牛肉干、熏火腿、卤鸭子,还有鸡蛋和豆包,我觉得按你的饭量,省着点吃的话能坚持到地方。”

“谢谢您,要我说什么好呢。”高阳搓着手笑的合不拢嘴。

“客气啥,昨晚又是麻烦你给武松治伤,说真的,一开始我担心死了,你不知道,金莲这孩子命苦,可脾气又倔,我就怕她钻牛角尖里出不来。”

“王干娘,我没啥,苦差事全是武松干的。”

“你也不错,我心里明镜似的,都懂,路上照顾好自己,”她压低声音,“赶车的姓万,脾气怪了点,但人很实在,他有时说话冲,你别计较。”

“您放心,我……”他还没说完,抬头看见解宝从马车的另一半绕过来,笑眯眯地瞅着自己,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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