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去，睡去——不过如此。
西伯利亚高原，这样一片广袤无垠的土地，静静地躺在地球的胸膛上。它位于曾经的俄罗斯联邦，北邻北极圈，东至太平洋，西与乌拉尔山脉相接，南与蒙古高原相连。高原的中心地带，连绵起伏的山脉矗立在天地之间，顶着常年不化的积雪，是时间的见证者，讲述着冰川时期的古老故事。山脚下，是广阔的苔原，一望无际的低矮植被覆盖着大地，这里是众多野生生物的家园，从驯鹿、雪兔到北极狐，它们在这片寒冷的天地间，演绎着生存的智慧与奇迹。
毛色雪白的北极狐警惕地竖着耳朵，四处张望，与周围的冰雪融为了一体。只有那双敏锐的眼睛闪烁着警惕的光芒。一阵轻微的声响打破了寂静。它的耳朵立刻竖了起来，身体也变得紧绷。它迅速转过头，朝着声音的方向望去。
极北之地的寒风吹拂着大地，卷起了一片片雪花。远处的雪地上，数个黑影正在快速移动，尾部拖拽着异样的蓝色光芒。
它们的出现打破了这片寂静的雪地的宁静。
哺乳动物的直觉总是比其他生物更加敏锐，而对于那些生活在极端环境中的动物来说，这种直觉更是至关重要。北极狐不知道这些黑影是什么，也不知道它们是否会对自己构成威胁。然而，作为哺乳动物，它的直觉告诉它要小心。
倘若能够获得权限，通过漂浮在正上方2000千米的低地球轨道卫星进行观测，就不难发现，那是三台通体漆黑的机动装甲——人类科技的杰作。
“识别号Zytaberg-IRD-002，正在进入交易区域。塞缪尔，科瓦洛夫！完成识别号验证以后就可以启动钩爪了，我们的时间并不充裕。”名为赛琳娜的驾驶员驾驶着最前面的机动装甲进行领航任务。
“收到！识别号Zytaberg-IRD-004，正在进入交易区域。”主控电脑向赛琳娜告知这是来自右后方的塞缪尔的声音，他驾驶着铁骑四号紧紧跟随赛琳娜所处的铁骑二号。
“明白了！明白了！这种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就算是显露出识别号也不会有人进行验证的吧？”科瓦洛夫的声音里透露着醉意，赛琳娜听出来他又一边驾驶一边喝酒了，不由得叹了口气。
“科瓦洛夫，这是规定！”赛琳娜强调。
科瓦洛夫应承下来，不情愿地进行铁骑三号的验证。他觉得这位新上任的队长死板得像块木头，还是其中最硬的那一块。
铁骑2号监视面板上的光线开始从它的四角淡出，监视面板直接连接着铁骑装甲头部的监视器，赛琳娜能够据此观察到外面的情况。在一片茫茫雪原内并不适合目视驾驶，就算是身体素质再优秀的驾驶员也很难在其中寻觅出潜藏的危险。赛琳娜打开自动模式，整个驾驶舱瞬间被蓝色的光芒笼罩。
“塞缪尔，运输部门那边打算怎么做？”赛琳娜问道。
“刚刚发送的消息，他们会在斯蒂尔诺格勒北部等待我们。”塞缪尔将铁骑四号尾部搭载的液压挂钩进行初始化，并提醒科瓦洛夫也这么做。
“大概多远？”
“呃……我看看……唔……三，三十四千米左右。”
“呼，都是些惜命的家伙啊……”科瓦洛夫插嘴，“不过就算是穷凶极恶的反动分子，看到我们的铁骑和上面喷涂的兹塔伯格（Zytaberg)标识，也应该知难而退了。”
塞缪尔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么就不会存在那么多反对多伦拉联合体存在的组织了，像是拉伯雷那样的。”
“拉伯雷？你说的是两年前首次出现的那个组织吗？”赛琳娜感觉记忆能力略有衰退，自从成为了特别行动队的队长以后，需要考虑的事情就变得很多。她还没能够适应这样的工作强度，若非塞缪尔紧接着给出了肯定的答案，她已经要生出几分自我怀疑的情感了。
塞缪尔将运输小队设立的信标位置发送给赛琳娜，她甚至无法在雷达上看到运输部队的具体位置，只能够在正北方向看到蓝色的闪烁光点，象征着小队的大致方位。
“那是他们不怕死……你知道，这些人都是亡命之徒，死亡对他们来说是最不要紧的事情。”科瓦洛夫说道。
那座被战火洗礼过的城市，如同幽灵般浮现在地平线上。冬季的西伯利亚，其寒冷与荒凉被战争的痕迹进一步放大，将这座城市的破败渲染得更为深刻。赛琳娜知道，她们此行的目的地已经近在眼前——斯蒂尔诺格勒。
“能够联系上对方了吗，塞缪尔？”通讯由科瓦洛夫负责，但赛琳娜跳过了他，直接向她更信任的塞缪尔提问。科瓦洛夫也不在意，他巴不得少做点事情，索性干脆地将权限转交给塞缪尔。
“喂，塞缪尔，交给你了。”
“应该是距离还不足够，还是只能够检测到铁骑二号和三号的信号源。”塞缪尔查看面板，给予清晰的回复。
“那只好进入城市中心看看了。”
赛琳娜轻轻踩下铁骑二号的踏板，然后慢慢回收油门，让它逐渐减速。她心里暗自懊悔，早知道就不穿这双高跟鞋出来了，应该选一双更舒服的靴子才对。虽然泰勒女士总是说她这样没女人味，但至少在运动的时候会方便很多，也不至于像现在这样用起踏板来如此别扭。
“等到处理完这档子破事，高跟鞋这种麻烦的东西我大概是不会再穿了。就算是泰勒女士央求我，我也一定会拒绝！”赛琳娜如此想着。
因为情况特殊，赛琳娜没有按照驾驶规程穿着整套机动装甲驾驶服，兹塔伯格的束身制度让手脚无法充分伸展的她感觉相当不自在。她努力适应这种束缚感，同时警惕地观察着前方的情况。虽然她已经不是第一次穿这套衣服，却是第一次穿着驾驶机动装甲，需要一些时间来适应。
“喂，小姑娘！”科瓦洛夫先是说了一遍家乡的俄语，然后又向赛琳娜翻译，“这里的景色好看吗？要不要我给你当一当导游？哈哈哈哈哈！”
“要叫队长！明白吗，科瓦洛夫？”
“队长不队长的，无所谓吧？”
“科瓦洛夫！前面就是斯蒂尔诺格勒了，希望你能够严肃一点！”
“连驾驶服都不愿意穿的大小姐，怎么会有想要教训别人的想法呀。”
“一路上我已经强调了很多次了，情况特殊！”
“哦？原来成为队长，就是能够利用特权制造例外吗？”科瓦洛夫揶揄。
“呃……”
塞缪尔从赛琳娜的话语中听出了强烈的不满，但他并没有感到惊讶。随性的科瓦洛夫一直以来对赛琳娜能够担任队长一职并不太满意，这一点大家都心知肚明。而且，赛琳娜看起来也是一个非常认真的人。面对这样的情况，塞缪尔试图缓和两人之间的矛盾。然而，他所能想到的只是一些看似能安慰赛琳娜烦躁心情的话。
“行了行了，队长，科瓦洛夫会负责善后的。”
事实上，包括塞缪尔在内的整个兹塔伯格集团下属特别行动队的成员都认为赛琳娜之所以能够成为队长，完全是因为她的母亲。毕竟，赛琳娜年纪轻轻，是特别行动队内最年轻的成员，缺乏足够的经验和资历。她唯一值得一提的就是在模拟场地内取得的高分训练考核记录以及在模拟机内的出色表现。仅凭这些成绩，就让她来指挥其他队员，实在让大家难以信服。
“谁说的？我可不干！”塞缪尔的擅作主张遭到了科瓦洛夫的抗议。
“塞缪尔说的没错，我们需要有人来进行善后工作。不过这么重要的任务交给科瓦洛夫，我不太放心，还是我亲自来吧。”
赛琳娜的话语脱口而出，但其实这句话并不是她内心真正想要表达的意思。只是因为年轻气盛，一时冲动才说出来的。实际上，赛琳娜对行动队内部流传的各种谣言和传闻十分清楚，那些关于她的议论让她感到非常困扰。
“进入城区以后，请二位将二级推进降低为一级推进。”
在拥挤的城市内，为了避免任何可能的碰撞和损坏，这些巨大的机动装甲必须小心翼翼地前行。它们不能像往常一样在平地上高速穿梭，只能选择以推进器辅助步行的方式缓慢前进。这就像是一种微妙的平衡，既要保持足够的机动性，又要尽量减少对周围环境的影响。这种一级推进模式虽然限制了速度，但却赋予了机动装甲更高的操控性。
“不用你说我也知道。”
“明白。”
三台铁骑排着队从边缘大道直接进入以环形结构构筑的斯蒂尔诺格勒。它们不再能够像雪原上那样以三角阵型前进，这里的街道对于人类来说宽敞得有些过头，却只能够勉强容纳两台机动装甲并行，由此，赛琳娜选择了自己在前面开路，而塞缪尔驾驶的铁骑四号在中间，科瓦洛夫驾驶的铁骑三号在尾部。
“这里是经历过战争吗？”
积雪覆盖着废墟，偶尔露出的斑驳混凝土表面，像是大地的伤痕。街道上，冰冻的水坑反射着昏黄的天光；那些被遗弃的车辆，被冰雪半掩，静默地诉说着曾经的混乱。
电线杆上挂满了冰凌，像极了扭曲的雕塑，而枯死的树木幽灵般地站立在废墟之中。偶尔，一两只寒风中的野兽在这片废墟中寻找着生存的机会，成为了这片荒凉景象中罕见的生命迹象。
“俄罗斯联邦被夹在了北大西洋联邦和布里斯克联盟之间。不等待他们内部分裂，北大西洋联邦已经提前向东推进。”塞缪尔习惯性的推了一把鼻梁上的眼镜，却被头盔上保护面部的面罩给挡住。这是他与其他人说明情况的惯用肢体语言。“布里斯克联盟也不甘示弱，就这么直接瓜分了俄罗斯联邦，而这被夹在中间的斯蒂尔诺格勒，便是双方最激烈的战场。”
“那……不会……”赛琳娜担心可能会受到无端的炮火袭击。
“不用担心，小姑娘。现在是休战期。就算是走到最中间大喊‘谁敢射我？’，然后跳一段像样的舞蹈，应该也不会有任何回应的。”
“科瓦洛夫，你要是有那个闲情逸致不如多两眼周围的情况。”
塞缪尔在通讯内检测到了新的信号源，便调整至对应的频率，同时向赛琳娜汇报。对方没有说话，只是故作神秘地发送给塞缪尔一个地址。于是，赛琳娜改变方向往南边移动。
不知是否是心理作用，亦或是事实如此，赛琳娜感觉南部的城市略微暖和一些。或许被人为清扫过的积雪能够传递给人这样的心理暗示。总之，恒温的驾驶室内，她无法通过体感直接印证她的想法。
眼前的景象宛如从同一个模子中刻印出来，四处可见的断壁残垣令建筑物丧失了原本的特色。赛琳娜·文崔斯、塞缪尔·尼克松以及阿列克谢·弗拉基米罗维奇·科瓦洛夫三位特别行动队成员受派遣来到此地，意在代表兹塔伯格企业接受‘施特劳尔’组织通过各种手段获取的所有艾姆合金。在此之前，双方已经提前达成交易。科瓦洛夫和塞缪尔负责货箱的搬运，而赛琳娜则进行简单的引导与护航。而按照计划，三人将与北部的运输小队汇合，小队的大型运输机将运载三台机动装甲与货箱返回。
“啧……太惨了。”赛琳娜看到这一切，不由得发出感叹。在四周的残垣断壁中她甚至看到还有尸体掩埋于其中，她克制住了自己反胃的冲动。
“怎么样？小姑娘，战场很令人难忘吧？”科瓦洛夫说道，他们正在经过一片开阔的城市广场地带，坑坑洼洼的地面使得铁骑行进得有些艰难。
“嗯。”
赛琳娜紧绷着神经，专注于驾驶，并没有详细回复科瓦洛夫，这让他感到挫败，很快又想到了别的话题。他向塞缪尔搭话。
“是不是再过一段时间就要召开企业会议了，塞缪尔。”
“啊……好像是有那么回事。”塞缪尔回想起端着早点看到的早间新闻，“六天还是七天后来着？”
“你说，今年渡边贤一会怎么做呢？”
“有一点是肯定的，那就是他承诺过的浮空船。”
科瓦洛夫已经在正前方看到了绿色的信号弹，他觉得赛琳娜应该也能够看到，便继续与塞缪尔的交流，“如果霍尔海姆公司还在的话，那大概是没什么指望喽！博瑞格斯公司也是半口气，他还想要指望联邦的那群人吗？哈哈哈哈哈！真是有一点幽默了。”
“二位，左前方三百米处尖塔型建筑，‘施特劳尔’的人大概已经在那边等着了。”
一名身着绿色羽绒服，戴着熊毛帽子的中年壮汉在下面举起绿灯示意。尽管在赛琳娜他们的眼中只是一个绿色的小球，实际上引导灯已经有半人高。男人毫不费力地摇晃着，把光线对准他认为是监视器的位置，而实际上那只是铁骑的其中一个灯光系统。
“哟，他们知道我们是兹塔伯格的人！没有直接开枪哦？”科瓦洛夫略带嘲讽意味地说道，他的话直接指向赛琳娜。
“就算知道了，他们也不会提供什么诱人的优惠。‘施特劳尔’的人只在乎我们能出多少钱。这些人都是这样，不清楚艾姆合金的价值。”塞缪尔接过科瓦洛夫的话。“总部拨给我们的预算，相信会让他们很满意的。”
“塞缪尔，你说，他们是怎么获得那么多的艾姆合金的？就连我们都得大费周章地向他们购买。”
“谁知道呢？不过游离于战争双方的伪中立分子，不愁找不到渠道吧？兴许是战利品？”塞缪尔胡乱猜测了一番，才看到一则不明通讯直接发送到了他的操作面板上，他很清楚那是来自‘施特劳尔’的消息。“啊……好像有消息了，队长。”
“我们需要几位驾驶员正面与我们谈谈，请在哈法斯的引导下……就是那个穿绿衣服的男人，稍微进来一点。不需要走太远靠近门口的地方就行。毕竟是一笔不小的交易，也希望你们能够理解。”
“科瓦洛夫，你和我们一起去吧？”赛琳娜默认了塞缪尔会跟着她，事实上也确实如此，她一边解开紧扣在双肩和腹部的安全扣，一边控制着铁骑二号的驾驶舱出口尽量靠近地面。这样的操作使得四肢修长的铁骑像是半蜷缩跪在了地面上。他们需要把安置在驾驶舱左侧的降机索上连接的背包装置背在身上，这是在外界环境没有进入驾驶舱的舷梯时，驾驶员进出机动装甲的唯一手段，因为每次使用都会有所损耗，实际上在机库内并不常用。
“算了吧，太麻烦了。”科瓦洛夫直截了当地回答道，“而且按照我的看法，我也不建议你去。”
“为什么？这样会显得不太礼貌。”
“暂且不说塞缪尔，你这样一个柔弱的女人，离开了铁骑，可是很危险的。”
赛琳娜感觉被小看了，回怼道:“你放心吧，我能够解决的。你只要好好在上面待着就足够了。”
“哈哈哈哈，小姑娘，你的心里要是觉得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最好别把我带上。就也把我的劝诫当成耳旁风好了。”
他承认自己是个没文化的粗人，没有上过学，只知道驾驶机动装甲，所以上不了什么台面。像交涉这样需要细腻心思的事情，他一直不太感兴趣，觉得那是女人干的活。
科瓦洛夫心中暗自惊叹，面对自己多次的挑衅，赛琳娜竟然还能如此淡定从容，这让他不禁对她刮目相看。他原本以为，像她这样的人，应该很容易被激怒，然后露出破绽。倘若真是那样，自己就可以趁机向上面展示自己的能力，证明自己比她更适合这个职位。但现在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她。
看着赛琳娜那纤细的腰肢，科瓦洛夫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他想象着用铁骑三号的腰部机炮将她锁定，然后在枪口的火焰中将她化为灰烬。然而，这种想法仅仅持续了一瞬间，因为他知道，这样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加糟糕。
“看来我小瞧了你啊，赛琳娜·文崔斯。”科瓦洛夫咋舌。
塞缪尔穿着一身黑色的驾驶员紧身服，将他那健硕的身材展现得淋漓尽致，与赛琳娜的白色制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仿佛他们来自两个完全不同的世界，各自隶属于不同的企业。赛琳娜预料到可能会有这样的交涉情况发生，并且在任务结束后，她还有其他重要的安排需要处理。因此，为了尽可能地给对方留下良好的印象，她想试试这样的着装方式。尽管驾驶机动装甲让她感到十分麻烦，同时这套衣服也无法适应北部的低温气候，给她带来了极大的不适，但这套服装的确发挥了它应有的作用——自从赛琳娜走进那个看起来像是“施特劳尔“领导人的光头男人的视线范围后，他便一直面带着笑容。
这里看起来像是他们为这次交付设置的临时据点，只配备了一些简单的可移动设施。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金属味道和机油味，墙壁上挂着武器和设备，地面铺着防滑垫。房间的中央，摆放着两个巨大的正方体物体，它们被黄色的帆布严密遮盖着，几乎占据了室内三分之二的空间，宽敞的门口正好足够两台机动装甲通过。
当她走到男人面前时，习惯性地向男人伸出右手，但迎接她的却是一个奇怪的眼神。
男人的目光在赛琳娜的左胸上短暂地停留了一会，那里是与兹塔伯格的剑盾logo有些不同的，附带青蓝色圆环的剑盾。
良久，男人才用他那粗糙的右手给予了赛琳娜回应。赛琳娜感受到了男人的力量，也回握了一下，那种初见时存在于彼此之间的陌生感在空气中消散了不少。
“我一直觉得，兹塔伯格可能会随便派遣几名驾驶员……看来是我小看了你们的诚意。”男人的长相带着几分凶狠，笑起来却显得格外真诚。
“你们是有什么非得面谈不可的事情吗？”赛琳娜皱了皱眉。
“我记得一共是三台机动装甲，还有一名驾驶员呢？”
“他不愿意来，我也不想再勉强。”
“是身体不太舒服吗？”
“不是……是的，没错。”赛琳娜感觉问题有些跑偏了，犹豫之下还是顺着男人的问句回答了。她也不想向外人暴露自己不能够很好地管理队员的事实，赶紧提高了音量，“既然把我们邀请下来了，能看看艾姆合金吗？”
“当然可以！”男人向旁边的手下耳语了几句，随即大声命令其他的人将帆布揭开。货箱的表面光滑，两个人在侧面稍微一扯，黄色的帆布便随着重力的牵扯堆叠在地上，他的手下没有花费什么力气。
他们和货箱之间的距离，远比看起来的要长。长宽高各达十米的巨大金属货箱，显然是专门为了机动装甲的运输而设计的。塞缪尔举起手中的便携式扫描仪器，将黑色的孔洞对准其中一个货箱，显示出箱子里装载着无法检测分析的金属色实体——这正是艾姆合金的标志。这种来自外太空的神秘金属，直到现在，人类都未能完全解析其所有特性。以至于“未知”这一属性恰好成为了它的代名词和特征。
“是艾姆合金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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