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威胁人的手段还是一如既往的龌龊。

云锦离开后,多罗冶的心情也没好到哪儿去,伤口的疼比之今日所受之辱,充斥着大脑,后知后觉的,又开始后悔刚刚对云锦的威胁。

冲动之下的话,他想找云锦解释清楚,然而转念一想,又无意识地猛灌了一口茶,毫无意外的,嗓子眼儿火辣辣的疼。

多罗冶的脸扭曲了一阵,猛然将桌上的茶杯连带着茶盏都扫落在地。

沙哑的声音破锣般响起,多罗冶捂着脖颈,“金今,去查查那个男人的来历。”

“是,大人。”

“大人,要不要也查一查他与云锦之间的关系?”

房间内,男子沉默片刻,不知是在想什么。

金今等了许久,以为大人不会再回应时。

声音传入耳中,颇带着一点儿认命的味道,“不必了。”

*

二更天。

下起了薄雪。

云锦刚要睡下,窗边传来细微的声响。

她利落下床,抬手取下挂在架子上的衣衫披在了身上。

未多时,只见一人出现在眼前,房中仍旧未亮灯,今夜连月亮都没有,即便如此,云锦还是凭那个轮廓一眼认出了来人。

相比于昨夜的小心翼翼,仅过去一日的功夫,这人看上去就已无比的淡定从容。

“谢知晏,你怎么又来了?是我昨日说的还不明白吗?”

云锦故意冷下了声音,想让他快些离开。

谢知晏却似乎完全不在意她这恶劣的语气似的,比昨日离开时的落寞,不知淡定了多少。

“为了赶我走,连哥哥都不愿意叫一声了?小锦儿,你好狠的心啊。”

谢知晏捂着心脏,故作心痛模样。

云锦看着他这无赖模样,与小时候是一点儿也没变,只是小时候的他更傲娇一些,对她好是真的,喜欢捉弄她也是真的。

她还记得,有时候被他捉弄的烦了,干脆就坐在树下装哭,那时候这家伙又会手忙脚乱的来哄她。

那是云锦这二十几年来最美好的回忆,虽然大部分的时间他们都在逃跑,找家的方向,虽然吃的有上顿没下顿的,穿的也破破烂烂,但那时候他们一心一意的陪着彼此……

他会给他捉鱼,还会上树掏鸟蛋煮来给她吃,虽然味道不怎么样……

想着想着,云锦没出息的又红了眼眶。

她也不知这是怎么了,她从来都不是爱哭的人,不管是在裴府还是在北漠,她都没这样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可为什么谢知晏一来,她就控制不住的想大哭一场。

云锦吸了吸鼻子。

黑暗中,谢知晏顿时收起了方才想要逗她的心思,三两步就来到了床边,紧张的碰了碰她的脸蛋儿。

一片湿润。

他叹了一口气,十分挫败,“我们自昨日,刚见了两面,我惹哭了你两次,该打。”

他抬手就要打自己,云锦本就泪眼婆娑的,看的不慎清楚,只能摸索着大概的方向,想去拉他的手,却偏了分寸,碰到了男人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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