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坦之上了堤坝,顺着台阶一级一级的往下面探,敲下了距离水面最浅的一个塞子,便沿着水渠往回走。
换做是以前,他一定会飞快的奔跑起来,要跟这水流比一比速度。
这一次,他没有,只是拎着锄头慢悠悠的走着。
不是年纪大了,而是从结业到现在半年多,一直待在家里,也不知道自己以后要做什么。
村里面的风言风语,其实他多多少少是知道的,心里也不好受,只是没有表露出来罢了。
“难道真就一辈子务农吗?”刘坦之心想着。
走到了自家田边,挖了一个缺口,把水引到田里。
又回到了放羊的地方,三只羊围着羊栓吃出来三个圆圈,刘坦之给它们挪了一下地,放了锄头,背上了草笼径直上山去了。
他要去打草喂鱼。
这种草叫做聚灵草,很常见,几乎到处都是。
羊吃的也是这种,生长速度极快,割完几天就能冒尖。
但是田里面的草不能割,要留给羊吃。生长再快,也架不住这个法子造,所以喂鱼的草只能绕点远路了。
割了许久,草笼子已经塞得紧紧实实。
从山上下来,正巧就遇见了刚刚赶集回来的老爹。
“爹。”刘坦之喊了一声。
“哎。割草啊?”老爹脚步没有停下。
“嗯。菜都卖完了?”
“卖完了。”老爹步子迈的更快。
两父子有一句没一句的搭着。
刘坦之没有跟上,反而特意慢了一点,很快就拉开很长一段距离。
中午,三人围坐在堂屋里吃饭。
老爹老妈各端着一个小饭碗,只有刘坦之端着一个盆。饭菜堆得高高地,使劲的扒拉着。
老妈看起来心情不错,笑吟吟地冲着老爹说:“今天打牌,眼看老弟嫂一个人赢了五六百。你是没瞧见她那个嘚瑟劲,没赢过似得。还当着别人的面揭我儿子的短,我当时就怼了她几句,还憋她给儿子吃红。哈哈哈!她真给了!这下好了,钱吐出来不说,还倒贴了八百!”
老妈越说越开心,夹了块肉放到刘坦之的盆里:“我儿子就是我福星,来多吃点肉。”
刘坦之一抬头,说到:“妈,你这叫封建迷信。”
“去去去,什么封建迷信,这是你妈的策略!”老妈佯怒。
“唉,刘老倌,你菜卖完啦?”老妈转头又问起老爹。
老爹问言,立马放下筷子,不紧不慢地端起酒杯咂了一口,挺直了腰板,说到:“今天去的晚,还以为卖不完,结果听旁边摊位的老倌说,一大早从县城里来了一个车队,把几个摊主的菜都收空了,丝瓜3块灵石一斤收的。这丝瓜原先就不怎么行,这样一来,反而变成了抢手货,我直接涨价6块灵石一斤,呵!全都卖掉了。”
“哟呵,今天这是双喜临门呐!来,你也吃块肉。”老妈开心的夹起一块肥肉放到老爹碗里。
屋内气氛欢快,老妈嘴巴说个不停,老爹应和着,刘坦之则专心吃饭。
正吃着,突然门吱呀一声重重的撞在墙上,一个人钻了进来,背靠着门。
这人瘦瘦的,干枯的脸上红彤彤的,肩膀上还扛着条锄头,醉醺醺的说到:“你们哪个,呃——,拔了老虎潭的塞子没塞回去,啊?潭都干咯!”
屋内的人一惊,随后一笑。
“哎哟,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老弟啊!你别老一惊一乍的,骇死个人。”老妈轻拍胸脯。
“二叔。”刘坦之亲切的喊了一声,“是我拔的,上午给忙忘了,我现在就去。”
说完便要起身。
二叔连忙摆手,摇头晃脑的说到:“坐——坐下,我看着你小子去的,刚刚顺路就塞回去了。你呀,要记住,做事不要丢三忘四,啊?”
“记住了。”
“刘蒙子你吃饭没有,过来吃点。”老爹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说到。
“不不不,不吃。”二叔连忙摇头,“我堂客今天也不知道发什么疯。我喝了点酒,在那睡得好好的,无缘由的把我揪起来骂了一顿,我懒得跟她扯,索性出来看下地。”
老妈噗地笑出了声:“老弟嫂今天走背门,散了点财。”
“我就说咯,整天莫名其妙!”
“那你正好过来吃点。”老爹说到。
“那不行,等会没吃她做的饭,又要扯皮。”二叔叹了口气。
“对了,晚上我过来一趟,咱哥俩喝点,谈点事情。”二叔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正在扒饭的刘坦之。
“真不吃啊?”老妈站起来问道。
“不吃啦!走啦走啦走啦。”
二叔转身离去,摇摇晃晃的,嘴里含糊不清地哼着:“走咯荷,行咯荷,走咯荷,行咯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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