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肃静!”苏泽见外面的闲言碎语越来越大,他能听得见,孙少华也能听得见。

孙少华之前出入的场所都是平常人家去不了的地方,众星捧月一般的存在也不会有人在他身边嚼舌根。如今后头人说的难听话,他可是全数钻进耳朵里。

他自认自己不过是个多情男子,文人雅士多有在酒楼、青楼寻找灵感,他一个风流才子,这般做也没甚大错。更何况,那肖岚的嫁妆也是如实说的,肖岚体弱无暇顾忌,母亲才接手的,岂是这些无知刁民口中所说的霸占!

好在外面的百姓毕竟是害怕官老爷的,苏泽一声令下,外面便噤了声。

“不知者无罪?”苏泽问道。

“不知者无罪!草民真的不知。更何况,草民觉得王大夫是被冤枉的。”孙少华回道。

“冤枉的?你有何证据?”苏泽眯了眯眼睛。

“明明就是那薛捕头不安好心,哪有夺人药箱随便就要吃不知名的药。”孙少华说罢,抬眼望了苏泽,“难道大人对此没有疑问吗?”

“带疑犯王志,请捕头薛五!”苏泽不答他话,直接下了令。

王志被两个捕快架了上来,看起来不过有些凌乱与疲惫,倒是没有用刑的迹象。他一出来,没见孙少华,而是满眼的王管家,“救我……”

孙少华至此,又回头看了一眼王管家,眼中怒火似要喷出。王管家见孙少华脸色不对,连忙对王志使了眼色,王志反应过来,“我是冤枉的啊,东家!”

“捕头薛五,拜见大人!”薛五生的高大威猛,王志和孙少华一下就被他身姿的阴影笼罩住,忍不住抬眼去望。

两个捕快令王志跪下,便后退一步站至一侧。

如今堂下是跪着的孙少华、王志,和站着的薛五。门外小民忍不住嘀咕,这大块头站着,挡去了一半公堂。

“王志,本官问你,你药箱里的红色药丸到底为何物!”

“那……那是……”王志去看孙少华,又转头去看王管家。

“还不如实回答!若敢欺瞒,大刑伺候!”苏泽的惊堂木一拍,吓得王志一个哆嗦,连连磕头。

“小的不敢欺瞒,不敢……那是,那是毒老鼠的药丸子。”

“毒老鼠的药丸?薛捕头,你是在何处得到这药的?”苏泽又问。

“回禀大人,是在王志的药箱里搜到的。那里头有一药瓶,瓶子里装了一些,却不多。”薛五如实回答。

“毒老鼠的药丸子竟然放在出门问诊的药箱里?你到底是替人治病的?还是谋人性命的?”

“不敢啊……老爷不敢啊。就是普通的老鼠药,草民不敢胡说。”王志额头都磕出血来。

“你一个药铺坐诊的大夫,为何要带着鼠药?鼠药乃兽药,是你自制,还是买来的?”

“是……”兽药有兽医制,这制的毒药里有禁品,也是托人进山搞到的,左右都不是能说出口的,一时犹豫不知如何作答!

“给我打上两板子,看能否干脆的答话!”苏泽说罢就要扔下两只白头签,吓得王志一个激灵扑在地上。

孙少华只觉得今天自己是被王管家坑了,若非自己未明所以就来,也不至于落到如此被动的境地!可见那苏泽的嚣张官威,却叫孙少华难免愤慨,背后百姓的闲言碎语,更是叫他颜面尽失,竟一时冲动,忍不住道:“大人难道要屈打成招吗?”

“屈打成招?你是在污蔑本官?觉得本官判案不公?”苏泽表情严肃,堂下衙役都紧张了起来。这孙少华还是亏吃少了,不知道这县令的厉害!

“各打两板!以示惩戒!”苏泽说罢,扔出四支白头签,几个衙役拿着板凳,架着大板就将二人架起来!

孙少华连忙要躲,可哪是那些干粗活的衙役对手,那两个衙役架着他时,偷偷道:“白头签,不疼的,孙老爷忍一忍!”

“你竟敢打我!”孙少华指着苏泽骂道。他孙少华在这城里,从小到大没受过半点委屈,如今却要被打板子,简直是在把他脸皮往地上擦,这叫他以后如何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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