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咚。

钟母敲响房门,手里端着一盘夜宵走了进来。

“你们两聊什么呢?半天没动静。”

钟母笑盈盈瞧着两人,又上前将盘子放下,说道:

“来,先吃点东西填下肚子。刚蒸好的,还热乎着。”

钟宝山笑了笑,道:

“瞎聊了会儿,那两个小家伙呢?”

“在厨房吃着呢,都饿坏了。”钟母笑吟吟回道。

说完想起了什么似的,又对钟宝山叮嘱道:

“你身体刚好点,吃完东西赶紧睡觉吧,东西我来收拾。”

“嗯,好。”钟宝山答应了一声,又转而说道:

“明早我带他们哥三出去一趟,今晚让他两个睡咱家,你等会儿准备点干粮备着。”

钟母闻言呆了一下,迟疑问了句:

“明天就去吗?你身体刚好点,要不要等几天?”

钟宝山摇了摇头,“有点急事,明早就出发,不能拖了。”

钟母低头沉吟半晌,涩着嗓子回道,

“唉,知道了,我这就去。”

说完脚步匆匆出门去了。

见钟母出门,钟青终于忍不住了,死死捏着拳头,怒视钟宝山,低声喝道:

“你到底要干什么?既然没几天好活,干嘛不让娘高兴几天,待在家里陪陪她不好吗?还要折腾些什么?只要你能好好陪她,那些狗屁机缘,我不要也罢。”

钟宝山闻言没有发怒,只是闭眼说了句:

“匹夫无罪,怀璧之罪,你不惹人,人却惹你,家里还有一场祸事,必须趁我还活着除掉。”

钟青怔怔看着他,良久,终于沉默着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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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时,乌云遮月,天色漆黑如墨。

钟青叫醒了睡得跟死猪一样兄弟两个,三人来到屋前。

闻虎一脸迷糊揉着眼睛,嘴里嘟嚷道:

“大晚上不睡觉,这是要干嘛啊?”

一旁的闻龙心中也很好奇,忍不住说道:

“大山哥,这么早,镇子里收猎物的商铺还没开门吧,是不是要把那头貂弄到山下去买?”

此问事出有因。

青山镇不大,却有三大势力盘踞,分别有主管青山镇的镇长,本地商户组成的商会,以及以押镖为主要营生的武行。

这三者盘根错节,势力笼罩整个青山镇。

其中商会主要靠收购山中的猎物和药材赚钱,一般来说,猎户在山上打猎的收获,必须要卖给商会。

否则一旦被发现,轻则受到商会打压,让你家破财,重则死的神不知鬼不觉。

猎户毕竟靠山吃饭,山上出点意外那简直再正常不过。

曾经有头铁不服的,都在山里消失了,久而久之,猎户只能乖乖听话,毕竟胳膊拧不过大腿。

当然,商会的收购价还是很‘亲民’的,只不过比起外面来便宜了两成。

闻龙以为钟青受不了商会盘剥,想将打来的猎物偷偷拿到山下卖去。

山里长大的汉子性情野,实在穷狠了,还是有人悄悄做这种事,只不过都是小打小闹,不成气候,而且一旦被发现后果很严重。

一晚没睡,钟青神色沉郁,摇摇头回道:

“不是,别问了,等会儿你就知道了。”

说完也不解释,安静站在屋前等候,两兄弟在他后面面面相觑。

天色愈黑,黑暗似乎要将青山镇整个吞噬殆尽,只有山风轻轻拂过。

嘎吱....

兄弟俩蓦然一惊,回头转身看去,只见钟母搀扶着钟宝山走了出来。

钟宝山腿还有些瘸,走路一拐一拐,面色比昨晚变得更加蜡黄,不时还捂嘴咳嗽两下,仿佛大限将至的病人。

钟母则红着眼,似乎刚刚哭过。

闻虎一惊,赶忙上前帮忙搀扶,关切道:

“叔,你怎么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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