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植赶紧将他拉起,“二哥什么时候学得这么多虚礼,这可不像你。”
武松哈哈一笑,又继续道:“可是这转世一说,实在缥缈,小弟实在有些……”
武植道:“你若不信,尽管问问,旧时之事,我可是一点都没忘呢。”
武松追问了几件小时候的事情,武植果然是说得丝毫不差。
武松这时忽地哭起来,一把将武植抱在怀里,“你果然是我哥哥!
哥哥,小弟自幼全靠哥哥养活,哥哥恩情,绝不敢忘,所以才会有如此多疑问。
不过,经刚才一问,此后便再无怀疑了。”
武植道:“我虽救了梁太尉,但也因此无意得知一个宫闱秘密。
那梁太尉想要杀我灭口,但他身患怪疾,非我不能医治,因此他不能杀我。
他把你调去广陵,放在他手中,以此为要挟。”
武松点点头,“原来如此。”
武植道:“你若不想去,大可以辞官不去,咱们兄弟在这阳谷县内快活,也是好事。”
武松沉吟了一下,望着门外的天空,“大丈夫生居天地之间,当做出一番大事业,否则蹉跎人生,后悔终生。
再说,我若不去,那梁太尉又岂能放过哥哥。
不过,任命文书让我年前就去,我好不容易才回来和哥哥团聚,岂能这么快就走,且陪哥哥过了年,再去计较。”
武植表面点头,其实心中却不这样想。
就北宋那帮君臣,亡国是早晚的事情。
说什么匡扶社稷,建功立业,难道还能比得上岳飞上吗?
岳飞都是如此下场,那还傻傻地去帮大宋?
除非那皇帝是自己儿子,否则……
谁爱帮谁去帮好了。
当下武植让宋仁买了好酒好菜,兄弟俩一直喝到天黑,这才休息。
阳谷县内,得知武松回来,先是李知县派人来请了武植兄弟俩饮宴。
接着便是乔五、周守备等人,如此宴席接着宴席,之后,又有衙门里的快手王二等相熟的人来拜贺。
等终于安定下来,已经过了五天了。
趁着闲来无事,武植正和武松在院中练习武松的绝技鸳鸯腿、玉环步,外面郓哥又急急忙忙走了进来。
武植给两人介绍了一下。
武松知道他二人必然是有事要商议,便寻了个借口上街闲逛去了。
等武松走了,郓哥道:“大郎,那染布坊的罗二叔好像有点奇怪。”
“怎么个奇怪法?”
“他在账上预支了许多月俸,最近又有意无意打听方子的事情。
我瞧瞧跟踪他,并没有发现什么问题,倒是他的儿子罗小虎,经常进出赌坊。”
武植略一思考,“你继续盯着他们,方子一定要捂紧,绝不能让别人偷了去。”
“放心,我还指望着多在这干几天,好攒钱开酒楼呢。
哦,对了,最近大街上流传一个消息,你知道吗?”
“什么?”
“有人说那杨宗锡是你勾结清风山贼人害死的,为的就是夺了他杨家的基业。”
武植哼了一声,“又是西门庆搞得鬼吧,看来,不收拾他是不行了。”
是夜,臭水巷,杨家大宅。
已经快要睡过去的门房忽地听到一阵砸门声,他咒骂一声,走到门后,喊道:“谁啊,三更半夜的。”
门外传来一个虚弱的声音,“是我,杨宗保!快……快开门!”
“杨宗保?你是哪来的贼人!哥儿早被坏人害了!你再不走!我就喊人了!”
“是我……我没死……”
老仆这时细细听了一下,发现这声音还真有点像。
但是他一个人也不敢开门,便喊了好几个小厮来,众人一起开门,见门口站着一个衣衫破烂的人,好似乞丐一样。
一个大胆的走到他跟前,撩起他那脏兮兮的头发,然后立即就是一惊,“好像真的是哥儿,快,快给扶进去。”
不一会,杨家族人、张四、孟玉楼等人都聚集一处。
杨宗保也已洗漱完毕,换了一身干净衣服,呆呆地坐在那里。
他这时已经没了之前圆润身材,整个人很是瘦削,明明才只十二三岁,但那脸却沧桑得好似几十岁的一样,一双眼睛斜斜打量着众人。
张四见了他,立即扑过去将他抱在怀里,哭道:“我的儿,你这些日子去哪里了?”
杨宗保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推开他,问道:“我不在家,杨家的生意怎么样了?”
他虽是朝向众人说话,但目光却瞥向孟玉楼,一张脸阴沉地吓人。
孟玉楼诧异道:“叔叔这是问奴家吗?奴家一向不是个拿主意的,布行的事情也不知道许多。”
张四将他扶着坐在座位上,说道:“本来杨家布行的生意每况愈下,但武大官人拿了一个新方子出来,以这方子入股布行,分得五成利去。
新布很受欢迎,布行的生意也好转起来……”
杨宗保哼了一声,“什么他武大的方子,那分明是我杨家的方子!”
众人皆是一愣,不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杨宗保也不多说,冲着门外喊道:“刘叔,你进来吧。”
众人又是一愣,随即望向门外,只见一个四五十岁年纪的人走了进来。
其中有认得他的,惊呼道:“这不是咱们家的老仆刘六吗?”
“刘六,你不是跟宗锡一块死在绿柳庄了吗?怎么……”
刘六道:“小人没死,本来大老爷也不该死的,都是那武大,他勾结清风山贼人,害死了大老爷,又抢了大老爷身上的方子。”
众人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什么?那方子原来是宗锡的吗?怎么从来没听到他说起过?”
“那方子是大老爷从老宅一个暗格里找到的,本来是想以此来重振杨家布行,谁知被那武大盯上,不仅方子没了,人也没了。”
他说着说着,竟是哭了起来。
张四见了,暗暗称赞这刘六演得跟真的一样。
他自决定抢夺杨家产业之时,便收买了许多人,这刘六便是其中之一。
他把杨宗保绑架,关押许久,又每天使人扮做武植的手下,不停欺辱杨宗保。
眼见时机成熟,又让这刘六上演一出忠心老仆救主的戏码,为的就是在杨宗保心中种下仇恨的种子。
今日一看,计划很是成功!
张四见众人被杨宗保和刘六挑起仇恨,适时补充道:“我最近也在街面上听到些风言风语,说是武大勾结清风山贼人图谋杨家产业以及……”
他看了看孟玉楼,剩下的话没有说出口。
“我也听说了,本来以为只是谣传,看来,真是无风不起浪啊!”
其中有人气愤道:“好个武大,用我们杨家的方子!骗我们五成利润!直娘贼!简直该杀!”
“那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冲到他家去跟他拼了!杀了他!”
“你不要命了!那武大武艺了得,再加上他兄弟武松也回来了!我们去一个死一个!”
“那怎么办?就这么算了?!”
张四道:“杀人夺财!怎么能就这么算了!
我们人证物证俱在!明天去衙门里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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