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达天完全没有想到会有如此一幕,等反应过来,那刀尖已经到了面前。

他心道:“我死矣!”

接着就见斜刺里武松两步冲上前,飞起一脚踢在张四手腕。

张四吃痛,短刀脱手,刀尖由下向上,在李达天额头上划开一个小拇指长的血口,“砰”地一声,扎在上方房梁上。

“啊!”

李达天这时才惊叫出声,后退两步,踢倒椅子,一屁股摔坐在地上。

“抓住他!抓住他!”

几个衙役不敢上前,反倒是极有默契地冲到上方把李达天护在里面。

武松一脚踢出,又何须人说,早冲到张四近前。

张四大喝一声,奋起全身之力,一拳打向武松面门,却被武松一把捏住拳头,一脚踢在肋下,顿时摔在地上,全身都动不了了。

武松喝道:“绑了!”

众衙役见状,这才赶紧各持水火棍,叉住张四四肢,又有人拿来锁链将张四锁在柱子上。

李达天这时被扶起,摸了摸额头上的血,见伤势不重,这才松了口气,随即一边命人去叫大夫,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张四。

“你这贼汉子!好大的胆子!竟敢行刺朝廷命官!”

他一手捂着额头上的伤口,一边又看向杨宗保等杨家众人,“你等不分青红皂白!勾结贼人!诬告平人!行刺本官!根本就是意图谋反!”

他这话虽带三分火气,却也不完全算是气话。

古代杀官员的罪名非常严重,通常会被处以极刑。

因为官员是国家的代表,其生命安全受到严格保护,因此杀害官员被视为对国家权威的挑战,属于重罪。

张四虽没真的杀死李达天,但已伤了他,而杨宗保等一开始也的的确确是和张四一伙的。

“来人!把这些人贼人全部拿下!严加审讯!”

杨宗保已经被接连的变故刺激得如同傻了一般,只呆呆站在那里,任由衙役将他锁住。

其后杨家族人则是高声喊冤不止,李达天见了,火气更甚,骂道:“还敢聒噪!给我打!着实打!”

王二等衙役立即抡起水火棍,也不管谁喊谁没喊,只要看到人站在那里,就是几棍子打过去。

毕竟,这等给知县出气的机会可是不多。

不一刻,杨家众人,不管老幼,全被打倒在地,一个个也只敢小声哼哼,再不敢叫出声来。

王二父子见了,大气不敢出一下,只是趴在地上,生怕被波及。

等大夫赶来,给李达天包扎好伤口,又过去许久。

逼近年节,太阳落山早,眼看着天色暗下去了。

武植早想整治西门庆,便道:“知县,这张四图谋甚大,多半是有同伙,不如让小人问问?”

李达天头还有些疼,摆摆手道:“你直接问吧。”

武植转向张四,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张四,你若说出同伙来,也许可以给你一个痛快的死法。”

张四闭上双眼,“我是有同伙。”

“是谁?”

“就是你!”

武植立即一愣,随即哼了一声,“当时杨宗锡新死,杨家布行一落千丈,你就劝说把店铺卖给西门庆,现在想来,必然是你和他勾结好的,是也不是!”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望着张四。

仔细一想,当时的的确确是这样的!

联想到张四煽动工人闹事,又绑架杨宗保,种种迹象拼在一块,完全能够印证这个结论。

张四笑道:“杨家布行?谁告诉那是杨家布行的!那是我张家的产业!被他杨家抢去了而已!

正好这些脓包一样的杨家老人都在,你问问他们!当时是不是杨家抢了我家的份额!”

有几个杨家老人听了这话,皆是默然不语。

“我只不过是拿回自己家的东西而已,有什么错!”

武植道:“你那些事情我不关心,我就问你,这里面有没有西门庆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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