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这巡检可不一样,不管潘姥姥是从哪里听来的,但这可是带品级的官儿,是有告身文书的。
潘姥姥见三人面色异常,奇怪道:“你们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潘金莲正待说话,外面忽地传来武松的声音,“乔老爷,我兄长不在家中,等他回来,我定会告知他的。”
绣春一听,立即小声道:“好像是乔皇亲来了,咱们先避到侧房吧。”
潘姥姥一听是什么皇亲,慌得什么似的,赶紧由潘金莲拉着,几人一起躲到侧房去了。
不一刻,便听两人走了进来,又听外面武松道:“乔老爷,何事如此之急?”
乔五道:“都头有所不知,前次我曾和你哥哥商议,要以一万贯从他手中购得杨家布行一成干股。
那时我手中没那么多现钱,如今刚刚凑够,这就赶紧送过来了。”
其实他本来只凑了九千贯就要送来的,后来听说杨家人诬告反坐,将整个布行都赔给了武植,立即心急如焚,赶紧又借了一千贯,凑了一万贯整,给送了过来。
要不然,到时候布行势头再涨,他这一万贯都不一定够。
然而这话听到潘金莲等人耳中,却如平地惊雷一般,将几个人都给震得张大了嘴巴。
那可是一万贯啊!多少人几辈子都挣不来的钱。
若是拿去东京城,说不定都能买个大官来当了,竟然就上杆子送上门?
但是更让她们吃惊的是武松接下来说出来的话——“原来乔老爷是为这事来的,哥哥出门之时倒是交代过,若是乔老爷带钱来了,须不能要。”
潘姥姥吃惊地捂住嘴巴。
天爷啊,一万贯都不要?
潘金莲亦是愣在原地,竖起了耳朵。
宋慧莲先前只是觉得武植有些钱,但没个具体概念,如今听到这,几乎是瞬间傻眼了。恨不得将自己洗剥干净,今晚便来个自荐枕席。
乔五急了,“去病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又要加价?”
武松道:“乔老爷不要误会,哥哥说原先商议的时间已经过了,乔老爷一再食言,哥哥面上须挂不住。”
乔五听了,倒是没怪武植,而是在心中将他儿子乔魏骂了个狗血喷头。
本来加上乔魏的钱,早该凑够的,可是乔魏非要用钱去清河县文会上买什么字帖。
他反复劝说也没用,最后只得从崔本那里借钱,却因此耽误了时间。
“这个我也知道,只是……唉,请都头再和去病说说,若是能成,乔某日后必有回报。”
武松道:“既然如此,请乔老爷将钱留下,我自会和哥哥说。”
乔五喜道:“如此就多谢了。”
侧房潘姥姥听了,不由惊得啧啧出声,潘金莲正要去拦,却是已经来不及了。
乔五先是一愣,随即道:“我来得仓促,冲撞了内眷,这就告辞了。”
正要走,潘姥姥忽地从里面走了出来,笑道:“大官人有礼,老身是武植岳母。”
武松听了,立即就是一怒,不过未等他说话,乔五便就笑道:“原来有亲戚在此,都头却不曾说,我来得匆忙,也不曾带什么礼物,若不嫌弃,这手串请就收下,留给老人家赏人吧。”
潘姥姥虽不知是什么材质的,但对方既然是皇亲,出手必然不会差,当即笑呵呵地收下来。
等乔五离开,武松这才怒道:“你是谁的岳母!难道她不曾和你说吗!”
潘金莲连忙走了出来,“叔叔息怒,确实还没来得及说,那乔皇亲就来了。”
武松哼了一声,一甩袖子出去了。
潘姥姥好似没听到一般,只是紧握着那手串不住地看。
潘金莲让绣春和宋慧莲出去,然后断断续续把前因后果告诉了她,她这才好似被踩到尾巴的猫一样,一下蹦了起来。
“什么?!你被休了?!你这贼狗肉儿!怎能做出如此恶毒的事情来!”
潘金莲默然无语。
其实先前她心中的震撼比所有人都要厉害。
因为她是清楚地知道,武植之前是什么样的人,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可是现在呢?自己似乎根本配不上他了。
难道说?他真的是神仙转世?
那我还逃吗?若是趁着送娘亲出门逃走,其余人必定不会防备,但是……
一想到刚才所见所听,她的逃走的决心就好像落日一样,慢慢沉没不见。
“我不管你前面怎么回事!从现在开始你必须好好伺候武植,重新当上这家里的正头娘子!
我好不容易找个有钱的女婿,可不能就这么没了!”
潘金莲一怔,随即暗暗决心。
对啊!我才是他原配!我才是正头娘子!只要他没赶我走!那我就还有机会!
今晚就拿出浑身解数!就算累断腰!也要把他留下陪我睡一晚!
再吹吹枕边风!说不定就成了!
另外一边,潘姥姥絮絮叨叨说了足有一个时辰,然后道:“快晌午了吧,怎么还没开饭?”
等吃过了饭,她这才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然而等上了轿子,她这才想起来王婆交代的事情。
果然,她才回到家不久,王婆就来了,问及情况,她一副无能为力的样子,叹气道:“他只是说了句‘好自为之’,其余什么也没说。”
王婆反复询问,潘姥姥都只是这句。
因为她深知多说多错,不说就不会错。
王婆嘀咕了一阵,疑心更重了,总觉得武植会来杀她。
她心力憔悴,整夜整夜睡不着,熬了一个月,竟就瘫在床上动不了了。
实际武植这时根本没心思去杀她。
他早早出门,和郓哥一起看了几个染布坊之后,让郓哥去看看剩下的店铺,他自己则是到了杨家。
孟玉楼听小鸾说他来了,立即心里一乱,下意识道:“我不能再见他的,你就说我身体不适,正休息呢。”说着便往床边走去。
小鸾退了出来,来到武植跟前,“大官人,娘子请大官人进去呢。”
武植点点头,进到里间,见孟玉楼正背对着自己宽衣解带,一双玉腿随着衣角上下晃动而若隐若现。
他心中一笑,暗道你倒是食髓知味。
忍不住悄悄走过去,从后面一把将她抱住。
孟玉楼吓得嘤咛一声,身体一颤,几乎软在地上,下意识就要回头看。
武植道:“大嫂不要回头,是我。”
孟玉楼道:“叔叔,你如何进来了?”
武植没有回答,而是感受着怀中的形状,然后猛地将她转过来,面向自己。
昔日刑天与帝争,帝断其头,葬于常羊之山。
如今武植的头虽没断,却也被深埋在驼峰山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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