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风也说不清自己想见南九究竟是为什么,但这么多年来他确实在心底里积压着这么一个愿望——见南九。
地下城十四年,若无南九便无今天的宁风。可是他却只存在于宁风那块火灵玉之内,除了声音宁风什么也感受不到,不知他长得什么模样,几何年纪,什么脾性......
今天终于见到了,虽只是造境,但南九就这样活生生站在了他的面前,能说能动那么的真实。宁风甚至感激于那位琴道大能让他能见到南九,哪怕只是造境,他也愿意留在这方造境里,再不出去。
但他并不知道,这样的想法也正是造境一曲从心理上潜移默化的结果,琴曲会最大限度的放大宁风对愿望的渴望,和对这方天地的珍视,让他把外面一切都抛诸脑后,只想留在这里永生永世。
“难道见面非得要是有什么目的性吗?”宁风反问南九。
这倒也是,南九将手中玉笛轻轻一拍,又道:“你虽无欲对我,但我倒想问你,你之前说我们的命运早已绑缚在一处,无论什么事你都愿意替我去做,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宁风严肃道。
“哪怕刀山火海,穷途末路,搭上性命?”南九又问。
“一直以来是你将你我之间分得太过清楚,我知道你身上一定压着一个天大的秘密或者是天大的仇恨让你觉得不该将我拉扯进去,但其实于我,就算让我为你付出一切,牺牲一切我也是甘愿的。”宁风认真说道。
末了,他又加了一句:“南九,我绝不后悔承诺你这些话,我也绝不只是说说而已,但凡你有所吩咐,我都愿意听从。”
“我知道你是个好孩子。”南九的目光望向远方,显得幽深而复杂难辨,“既然如此,眼下倒确实有一件可能要命的事需要你去做。”
宁风神色一凛,南九开口便将要做的事直接叙述成‘要命的事’,可见不一般,但他愿意开口却让宁风心里十分开心。
“难得见了面,借这位琴师的造境亲自交待你倒也不错。”南九看回宁风,笑道,“之前在沃水之上我曾跟你说过,我感觉到沃水之底有一股奇怪的灵力波动。”
“嗯。”宁风点头,“可是有什么头绪了?”
“这股灵力波动来自我一个十分熟悉的老友。”南九垂着眼睑,表情深沉道,“我分析这几日始终想不出端由,但却不可忽视这股灵力的存在,特别是随着你们正式进入沃野平原,这股灵力让我越来越感觉明显了。”
“你的老友?”宁风疑惑,“五万年前的人?”
南九点头:“我现在无法向你说明他是谁,这还需要证实。所以......”
“你想让我去证实?”
南九再次点头,又道:“但是沃水之下是海兽地盘,强兽环伺,又是水中之境......”
“我会去。”宁风决然道,“若当真能找到五万年前的人,说不定你也能更快找出当年北冥陷害你们为北域大战罪首的原因了。”
对于这一点,南九却没有说话,他眸光微闪,宁风突然就感觉到这方天地有股强大到异常的灵力波袭来,像一股没由来刮过的风,卷席着他的头发又吹向天边,瞬间,整片曼陀罗花海幻变成了一片凄红美迷的的曼珠沙华花海。
彼岸花开彼岸,生生死死不相见,那是通往死亡冥界的鲜红之花,是死之预兆,是不祥的开端。遍野的彼岸花开得红烈似火,美得惊心动魄。宁风惊异地望着满目红花,又看向南九,他的目光不再似先前那么柔和,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幽冷狠厉。
他说:“我已经预感到要从北冥手中拿回我的身体并不容易,恐怕短时间里是不可能实现的,很多事确实只有你才能去帮我完成,这中间危险重重难以言说,但我要告诉你的是,我没有什么能赐予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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