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净堂在江湖上名声很差,宓府这样有头有脸的人家自然不乐意跟他们扯上关系。

下人将此事上报给宓夫人,她虽然心有不甘,但怕事情越闹越大把宓府拖下水,只能把情绪咽进肚子里。

那张纸条放进炭火盆里烧成灰烬,只叮嘱下人此事不得张扬,绝对不可以传到宓老爷的耳朵里去。

把屎盆子扣在立净堂头上这事儿是石府几个人商议后作出的决定。只有让宓夫人相信此事与立净堂脱不开干系,她才肯主动将此事不了了之。

而且还会觉得游蕊丝消失是对宓府有好处的,此时只怕暗自庆幸还好没真的把游蕊丝怎么着了,更不会来找石府的麻烦。

至于立净堂嘛从头到尾就是一枚棋子,根本不知道自己又多添了一笔无头公账。

不过,为了做戏做全套,鹿盼和孙易乔还装模作样去问宓府讨人,宓夫人的回复说此女怕被发卖自己逃出去了。

鹿盼自然见好就收,懒得去戳穿她,只说人不见了跟石先生那边不好交代。

宓夫人不想再被此事纠缠又自觉理亏,拿了一笔银钱出来说是补偿给石府,让两边莫要为了一个女子交恶。

那宓大出了事之后只当缩头乌龟,明明在府里却窝着不敢出来见人。

宓二看他们起身要走,便说送送朋友跟着出来了。

三人找了一间茶楼坐下,宓如许方才开口:“我去看过,那姑娘都烧迷糊了,别说是自己逃出去了,站起来走两步都能摔倒。”

“你也别太放在心上了,我们打听过是立净堂的人干的,你娘估计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让这风波赶紧平息了。”鹿盼觉得宓二大概率已经从她娘那里听说了立净堂的事儿。

孙易乔也在一旁顺着话头往下说:“是啊,立净堂可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他们铁了心要把人带走,过程中没有伤及无辜已是万幸。”

“说到此事我便觉后怕,谁承想这游蕊丝竟然和立净堂有牵扯,我娘只知道由着自己的性子胡作非为,早晚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惹来祸事。”宓如许显然对自己的老娘和哥哥满肚子的怨言,鹿盼拍拍她的背示意她顺顺气。

几个人换了话题,就着茶水和小菜吃了一会儿,各自散去了。

鹿盼把游蕊丝从宓大那里获赠的宝货统统拿去口风紧的当铺当了,折换成银票,分成三份和岚粟孙易乔各自拿了一份。

走的时候还特地关照了务必销到外地去,别在明州地界上流通,省的个别孤品被人看出端倪,到时候引出不必要的误会。

为此还让了一折的利润给对方作为封口费,掌柜的自然是满口答应。

办完了这件事,她差岚粟入夜后带她去一趟安置游蕊丝的地方。

那是间药铺,岚粟和鹿盼是绕到后巷里敲的门。

和门里的人对过暗号后,对方才把门打开。进去之后也无甚特别,外堂是卖药的柜子,里间和楼上是住人的所在。

他们并未上楼,只打听了一嘴游蕊丝的情况:“她可有好些了?”

“烧退了,但人大部分时间都是睡着,我看她精神和胃口并不大好。鹿姑娘既然来了怎么不亲自上楼看看?”

“让她歇着吧,别又刺激到她,我就是过来问问,她既然缓过来了那之后就劳神医您多费心了。”

“举手之劳罢了。”

“刚那人很厉害吗?你为何管他叫神医啊。”岚粟在回去的途中问道。

“那可是大名鼎鼎的谢忘忧,说起来他也确实跟孤鸿阁有些渊源。算是游蕊丝半个故人吧。”

“你为何人都到了却不上去看看她,当真厌恶到这种程度?”岚粟其实对最近发生的事情介入的并不深,他无非就是去帮忙提了个人。

鹿盼停下脚步,“我若是厌恶她今天压根就不会出现在此地,是她回避见我或者说我们所有人。”

“为何?没有石府她这会儿都未必还有命在。”岚粟确实不解,他直来直去的脑回路理解不了这种复杂又精细的情感变化。

“她未必真把自己的命看得有多重。不然也不会只身闯去宓府了,她这一把赌的就是石府不会不出手救她,但这么一来石府也不可能再容得下她了。”

“那她图什么啊?”岚粟越听越迷糊了,怎么还会有这种人。他满脸都是理解不了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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