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康县城往东二十里地,这里有一棵巨大的榕树。

在榕树的参天枝叶之下,一个普普通通的小村子坐落在那山坳之中。

这里是榕树村,村子很小,从村尾踱步到村口只需要几分钟,一共也就只住着几十人。

此刻正是清晨,一个少年从村口的一处院落之中走出,朝着不远处正在院中种菜的妇人打了个招呼,

“张家婶子,我去城里卖纸扎去了,麻烦你帮忙照看一下我爷爷。”

那妇人闻言点点头,一言不发。

这少年带着微笑,背对着朝阳走出了村口,朝着季康县城而去。

仔细看去,这少年的背后背着一个大箩筐,而这箩筐里严严实实地码着几十个纸扎人。

在清晨阳光的照射下,这些红红绿绿的纸扎人静静不动,那用朱砂点成的眼睛却忽地转动了一圈...

日上三竿之时,村口的大榕树下来了一个男人。

这男人三十岁上下,一副教书先生打扮,正是从季康县城中出来的常命。

他清晨出城,根据昨晚那厉鬼所描述的特征,走了一上午才找到了这处村落。

“短短二十里地,却花了我整整一个上午才走完。我下次必须得悟一个赶路的术法出来了。”

他自语着,来到了村口的一处院落门前。

站在这院门之前,常命环视了一圈四周,没看见有其他村民在屋外活动。

而在眼前的这处院落之中,那土屋的屋檐下摆着一排扎好的纸人,这些纸人安安静静地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常命在看到这些纸人的一瞬间,就意识到了——那个将两只厉鬼放到季康县城的人,也许就住在这院中。

但此时此刻,这院子的主人好像不在家。

“有人在家吗?”常命朝着院中的土屋喊了一声。

出乎常命的意料,那屋中先是传出了一声沉闷的咳嗽声,随即有一个老迈的男人声音传了出来,

“谁啊?我孙儿出门卖货去了,你进来说话吧。”

这人的声音不大,常命一听就听出对方是身患重病,也许还是躺在床上下不来的那种。

果然,在常命走进院中、推开屋子木门之后,一个躺在床上的老汉出现在了常命的眼前。

这老汉面容和善,脸上却布满了皱纹和灰色的斑块,像是生了重病、命不久矣了。

不过,在常命的眼中,这老汉的身上并没有任何一丝黑气,应该跟那两只厉鬼关系不大。

见到常命一直不说话,老人有些奇怪地看着常命,再次问道,

“你是来找我孙儿的吗?他去城里卖货去了,晚些才会回来。”

常命不动声色地观察了一遍屋中,没发现什么不对之处,这才答道,

“老人家,我不是来找您孙儿的,我是季康县城的教书先生。”

“这几日私塾休沐,学生们都不上课,我便想着到城外来散散心,谁知迷路走到了这村子里。”

说到这里,常命拱手作了一个揖,问道,

“我出城的时候太过即兴,未曾带上干粮,此刻肚中饥渴,便想来您院中讨口水喝。”

“咳咳...”老汉又是咳嗽一声,无奈地摇了摇头,说道,

“水就在那墙角的水缸里,你自己取吧,至于吃食...”

老汉说着,脸上露出了一抹惭愧。

不等老汉说出下一句话,常命就道,

“老人家不必如此,有口水喝我就已经很感谢了,怎么敢再讨要吃食?”

片刻之后,常命喝了口水,试探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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