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小院,茅屋内,江水生和方大娘、方如玉正坐在木桌旁。

只是一天未见,方大娘的白头发明显多了不少。

她双眼通红,眼袋有些肿胀。

方如玉乖巧地坐在方大娘旁边,正在喝一碗热腾腾的鱼汤。

方大娘的东西早就被亲戚邻居拿光了,这鱼自然是来自江水生今早放在柴门前的鱼篓。

方大娘擦了擦眼睛,抽泣道,“我家那糟老头子昨天去世之后,亲戚们也都不亲了,要不是水生你送过来这筐鱼,恐怕老婆子还有我这孙女,就要饿肚子了。”

“老婆子我倒是无所谓,贱命一条,但如玉还小,正是长身体的时候。”

“来,如玉给你水生哥哥行个大礼。”

方如玉放下手中的碗,擦了擦嘴,赶忙从凳子上跳下来,走到江水生面前,俏生生说道,“谢谢水生哥。”

说着,女娃便要跪下去。

江水生见状,急忙站起来,托住方如玉的两条胳膊,扭头朝方大娘说道,“方大娘,你这是干什么?只是一筐鱼而已。”

方大娘两眼通红,哭着说道,“可这鱼能活命啊。”

江水生长叹道,“索性小子明日再给大娘送来一筐便是,至于以后的日子,小子不敢保证。”

毕竟他头上还有河鲜土贡,自身难保,说不定就此跑路。

“但接下来的三天,小子敢说绝不会让方大娘和孙女饿到。”江水生保证道。

“谢谢水生哥。”女娃一听见不用饿肚子,顿时喜笑颜开。

方大娘心底一番挣扎,对着江水生问道,“水生,你说的三天,是不是在指河鲜土贡?”

江水生点点头,回应道,“不错,三天后便是今年河鲜土贡的最后期限。”

“可是到现在为止,小子也没找到淮水三宝的任何踪迹……。”

方大娘斟酌道,“我那老头子还在世的时候,曾经将他打渔的情况反复和老婆子说过。”

“其中,就有一个淮水蚌的下落。”

江水生闻言,眼底闪过一道亮光,急忙问道,“方大娘,您说得是真的?”

方大娘则苦笑道,“这些都是我那老头子说的,至于真假,老身哪里知道?”

“现在,老婆子家徒四壁,也没有东西可以答谢你这筐鱼的,老婆子便将家中的河图口述给你。”

“这如何使得?”江水生急忙摆手,回应道,“这东西可是渔民的命根子。”

方大娘却叹息道,“老头子还在世的时候,这东西还算是件宝贝,但他已经身亡,老婆子和孙女哪里会捕鱼?”

“而且,之前曾有好几伙人上门,逼问老婆子河图的事情。”

“我们孤儿寡母,哪里斗得过他们,这河图已经被他们抄录了好几份,因此也没有太大价值了。”

听到这里,江水生心头升起一股紧迫感。

他正襟危坐,朝方婆婆保证道,“既然这样,若是小子真能采来蚌珠交了土贡,方大娘今年过冬的粮食,我江水生包了。”

方大娘听到江水生的话,喜极而泣,边抹着眼泪边说,“水生长大了,可真像你爹……”

江水生则摸着方如玉的脑瓜,说道,“等哥哥去县里的时候,便给你买一份糖葫芦。”

方如玉喜笑颜开,拉着江水生的手就不愿意松开。

而方大娘此时也将淮水三宝的情况尽数告知江水生。

淮水三宝,蚌珠、莲藕、淮王鱼。

三者中,最常见的、最容易得到的,便是莲藕。

淮水下游的湖泊当中,有成片的莲花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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